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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小溪含著泪水就要进屋。

  “小溪。”

  他叫住了她,声音里那微不可闻的脆弱或许只有她才能感受得到。

  小溪立刻就转了身看他,天,她好为难。

  小溪强迫自己别过眼睛,她努力说服自己,他们是不对的,和奶奶走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有机会亲密接触。她也不会再陷入为难的境地。

  可是,她觉得自己总要对他说些什么,如果不说的话,她无法原谅自己。

  “对,对不起,叔,叔”

  小溪倏地转身,掉落的泪珠四散。

  战休泊的脸冷硬几分,棱角更加分明,他失望了,那种感觉在他以前二十九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很失望。

  现在的他,只有毁灭一切的欲望。

  他追赶小溪,战夫人欲过来阻挡,他看也不看,把她挥到一边,战夫人踉跄倒地。

  小溪好怕,怕他追到她,又怕他追不到她。

  就这么几步的距离,她仿佛逃了几百年也逃不过,他仿佛一瞬间便将她禁脔在他的世界。

  眼睛血红,他阴冷地捏著她下巴:

  “你想要逃到哪里去?你以为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他不管她有多痛,他绝不放手。

  “战休泊,你放肆。放开你的手,放了小溪。”

  战夫人即使跌倒在地,也不肯甘休。

  嬷嬷在房间里听到了声响,立刻放下手中的衣物,奔出来扶起战夫人。

  两个老妇人心里震惊了,相信谁也不会错看小溪和休泊对视双眼中的情潮汹涌。

  休泊是肆无忌惮的,休泊是侵略张狂的。

  既然被撞见了,他还有什么好隐瞒?他已经没有办法再逼著自己对她冷硬,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情绪都为她而动。

  小溪是柔弱的,她接受命运对她的背叛, 接受亲情的背叛。可她从来没因此而失去了生的欲望。她是善良的,温柔的,坦然地接受著所有的不公,这份坦然何尝不是一种勇敢?

  他为她惊情。

  小溪是他生命中的小小太阳,他渴求著她,哪怕用尽手段,他也要留她在身边。

  或许他们都太陌生彼此之间的情潮涌动,或许她牵碍于血缘的羁绊,可是那由心而生,不受大脑控制的动情却宛若惊蛰后的破冬春笋,努力著要涌出来,涌出来,失去理智地再也顾及不到其他。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

  “孽障,孽障,你们通通去死吧!”

  战夫人不顾形象地尖叫,老天,杀了她吧,为什么在她的眼前会出现如此污秽的事情?

  小溪本已动情迷茫的双眼在听见战夫人的尖叫后肃然清醒。

  不管谁对谁错,有情无情,他们在一起都是错的,会受到上天的惩罚的。

  不能彼此纠缠呵,她怎能挑战禁忌?

  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个悲剧,而她,宁愿自己受累,也不愿见他伤到一丝一毫呵!

  就此别了吧,就此割断了吧。

  她乞求著,柔弱而悲伤:

  “叔,叔叔,放,放了小溪吧!”

  “不,绝不。”

  他妖红著眼,鲜红的唇激烈地纠缠她的。

  何其绝望,何其汹涌。

  情两难,这世若不能相守,也只落得两地伤心。

  唇齿相依,鲜血交融。他们用另一种方式在相互诉说,狂野结合。

  生命的华舞,执意要肆虐这颠盛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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