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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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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融隽’这名字,也很好听。” 眼里迷离,笑容轻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自己都听不清。 “好不好听,与我们何干。” “是啊,与我们何干……” “烛雁,你怎么了?” 她有点恍惚,一阵阵冷汗袭来,内腑里绞着隐痛,缓慢蹲下身,才稍微能深呼吸。 白岫也屈膝半蹲,担忧地摸摸她额头:“不舒服吗?” 她盯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那么近,近得伸伸手指就能碰到。他活着、会笑、会说话、会生气、会陪她一起与大黄玩闹,不是那个冰冷的、命悬一线的、漆黑夜里随时会死去的陌生少年。 轻柔抱住他头颈,她闭目喃喃道:“大哥,你疼不疼……” 怎么能不知道呢,之后,她追着阿爹问了许久,终于逼问出大哥的来历。 皇宫外,护城河,从帝苑哪个内湖水渠漂流而来? 谁这样残忍,将她的兄长坠了石头,数九寒天硬生生沉入水底,要让他永远葬身冰冷漆黑淤泥里? 绳子松了,没有绑住,才随水漂走,幸而逃出生天。 “我不疼。”温暖的手掌轻轻拍她后背,兄长闷在她怀里困惑问,“烛雁,是不是你哪里疼?” 是的,她心里疼,疼得缩成一团,也抑不住虚软痉挛的疼痛。可怜的大哥,你在黑暗里挣扎了多久,彻骨的河水,窒息的痛苦,你如何能忍受? 她被有力的臂膀抱起,送到内间床上,白岫帮她脱鞋盖被,关切地问:“现在怎么样?” “大哥,你陪我躺一会儿。” “好。”白岫没有迟疑,在她身边和衣而卧,轻声应着,“你睡了,我再走。” 不……不能走,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紧紧抱住白岫,她恍恍然地想,当初那个夜里,她也是这样躺在旁边,那时要是抱一抱大哥就好了,为他暖一暖,大哥也许会少受些苦。 而,为什么,明明是多年前早该被大哥遗忘的记忆,却让现在的她仿佛经历溺水之苦。 想要以身代之,替他承受那些可怕的遭遇。 “烛雁,那个……” 白岫小声咕哝,想要移一移,却动不得。怀里的烛雁那么娇小,那么柔软,紧紧贴着他,让他浑身发热,有点不对劲起来。可是,他又很快活,很喜欢,想就这样一直抱着烛雁,抱到天荒地老,永远永远都不分开。 只是,那点不对劲隐隐扩大开来,扩大到蠢蠢欲动,想要、想要窥探密密包裹的衣裳里面,柔软的烛雁是用什么做的,会不会像雪白绵软的面团一样,揉一揉就会变个形状? 烛雁,好像……是我有点不舒服。 身上不仅发热,而且酥绵绵的,好想现在就翻个身,压一压揉一揉面团样的可爱烛雁。 可是,烛雁睡着了,他也只能闷在心里嘀咕着,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烛雁替白岫打理好行装,白岫愕然不已,拧着脾气连饭也不吃。卢射阳好心来劝,说了足足一个时辰口干舌燥,白岫就是不吭声,卢射阳悲惨地发现自己又饿了,只好去厨房再讨了饭菜,蹲在白岫房门口努力扒。 直到烛雁从时汉庭亲戚家回来,得知白岫两餐未动,过来瞧他时,他才终于肯开口说话。 “我又不是阿齐亚说的那个谁,去做什么。” “不管是不是认错人,去看一看也好。” 见白岫很不高兴地沉默伫立,她叹了口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如果没有认错,这么多年,家里人定然一直盼着你,惦记着你,怎么能置之不理?” “你和爹就是家人,我不记得别的家人。” “大哥,你也说不记得,不记得不代表没有,做儿子的不回去看父母,他们该多难过。” 白岫犹豫一下:“阿齐亚说那个人的父母早就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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