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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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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小卓,你不要生气,爹也只是一时见他可怜……”路郝仁连忙抱头求饶。“没、没借出多少,不过一百两银子而已,真的!” “一百两银子?!”她差点闭过气去,随即怒火冲天的吼道:“爹,你知道一百两银子能买十亩良田、五百头牛,以及两间三进大屋吗?而且一百两银利滚利息滚息,能滚出多少的银子儿啊?” 真是要了她的命,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啊!她的心都在滴血了。 “大概……知道。”他更心虚了。 “人家的来历、身分、住在何处、职业和抵押品,以及借这笔银子要做什么,你有登记吗?”她眯起双眼,火焰在眸底熊熊燃烧著。 “我有、我有!”路郝仁连忙把帐本拿出来。“你看!你看!” 她怀疑地接过帐本,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差点吐血。 “姓名:无名氏。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祖籍:中原。住处:京师皇宫。职业:富贵闲人。抵押品:真心一颗,诚意一份……这是见鬼的什么东西啊?”她简直要抓狂了。“这样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你也给借?爹,你脑子没病吧?” “小卓,你先别著急,别这么生气嘛,有话慢慢说,放轻松。”路郝仁露出安抚的笑容,努力控制失控的局面。 弑亲天地不容,弑亲天地不容…… 小卓拚命抑下掐住老爹脖子死命摇晃的冲动,做了几个大大的深呼吸。 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暴力可以。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她二话不说抡起袖子,头也不回地对伙计们喝道:“抄家伙!” “是!” “小卓,你千万别激动啊,人家公子一表人才、风流蕴藉、翩翩好风采,万一吓著人家岂不罪过了?”路郝仁大吃一惊,连忙拖住女儿。“而且哪有帐才借出门就催讨的呢?你忘了祖爷爷的训示了吗?“一钱既出,驷马难追”啊!” “这下子爹又想起祖爷爷的训示了?祖爷爷也训示过:‘身家不明,抵押品不全者,借之大忌”,都忘了吧?”她冷笑道, “可是、可是我瞧那人一身富贵好气质,想必不是赖帐的人,他也说了是因为一时身上不便,又要回京师才同咱们借的,他也听说过咱们钱庄的诚信和童叟无欺,这才安心向咱们借,而且打的契约是两个月,你怎么能现在就去跟人家要呢?这下砸了咱们的招牌吗?” 这倒提醒了她。 小卓总算恢复了一丝冷静,慢慢把卷起的袖子拉好,“他要回京师?打这儿到京师只怕也得走两个月吧,那好,我就跟著他后头进京,顺便把这两个月的利息连本带利给讨回来。” 再说了,祖爷爷当年有远见,也在京师部署了间钱庄分号,他们远至京师便不愁没处落脚,她也可以趁这机会去盘盘分号里的帐。 这大半年来她老是觉得京师分号誊缴回来的帐有点怪怪的,可又看不出是哪儿不对劲,看来还是得亲自走一道为妙。 “可是你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吗?”路郝仁小心翼翼的询问。 “放心,我不知道你知道。”她收回心神,微挑柳眉,“阿彪,阿虎、阿豹、阿獐,去帮老爷打点行囊,和我一同上京去。” “啊——我心悸、头痛、腿寒,抽筋……”路郝仁马上倒在地上抽搐装死。 “老爷……”众伙计惊呼一声,忙扑上前去揉腿的揉腿,捏背的捏背。“老爷,您不能死啊!” 小卓看得好气又好笑,双手擦腰道:“爹,要你出远门有这么可怕吗?” 出远门不可怕,跟你出门才恐怖……躺在地上兀自佯装抽搐的路郝仁暗忖。 这一路上,他若不被女儿念了个耳朵长茧、脑袋臭头才有鬼。 小卓沉吟地盯著还倒在地上不起来的赖皮老爹,心中著实有点挣扎。 从江南到京师,可是漫漫长路,他老人家怎受得起路途颠簸呢?可要是没有把老爹带著,恐怕等她自京师讨了债回来,“贷你一生”里所有的库银就统统被他给借光光了。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作出决定。 “把老爷扛起来,带走!” “哇,不要啊……” 身著金黄色、散发著皇族气势的袍子,乌黑发丝绾髻拢在灿亮贵气的黄金冠里,温文尔雅的太子爷皇凤赋专注地批著各省呈上来的奏章和晴雨表,以及全国各地的谷收商聚册子。 不只这些,包括赏善罚恶的状纸和判决也同样高高地堆在案头上,其中有一部分被分门别类放在另一叠,那是他和莫宰相与诸贤达臣工商议浏览过的,正待圈写发文回去。 一旁侍立的太监小花子恭恭敬敬拿著拂尘,不时挥来挥去勤劳的掸著灰尘。 但是因为他粗手笨脚的,老是用拂尘尾巴扫得凤赋几欲打喷嚏,所以凤赋忍不住把奏章往边边栘,好闪躲他无心的搔扰。 太子爷温厚的性情可见一斑。 “主子,您先暍点茶,吃些点心再批吧,您也累得紧了。”东宫服侍老总管香公公亲自捧著点心进御书房,心疼地道。 “香公公,有劳了。”凤赋抬起头,温和地微笑。“就先搁著吧,待我批完这些再说。” “可是……”香公公是自小看著太子爷长大的,见他这么勤政辛劳,心中满是不舍。 “真的不打紧,就搁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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