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蔡小雀 > 侯爷长命又百睡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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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帮忙在熙山大营安插个校尉职也没啥大不了的,妥妥小菜一碟儿,可老子就是见不惯他们老是拿着你当幌子,在前头招摇撞一一”雷敢卡住。 默青衣微微一笑,神情温和,并不以为意。 “咳,我是说,谁家没几个惹麻烦的亲朋好友?偏偏就他们那一家子事儿多,而你这奸诈狡猾的遇上他们,也只能变个任揉任拿捏的怂包,我看了就火大,胸闷哪!”雷敢差点拍裂面前这结实的紫檀案。 “知道你是看在愚弟三分薄面上,这才将事先拦了下来。”他以茶代酒,眸光真挚地相谢了一杯。“雷兄,多谢,这份情义我默青衣惦着一辈子,这一生还不了,来世再继续还上。” “老默,你……你这话不是活剐我的心吗?”雷敢越说越气,昂首喝了一大口热辣辣的酒。“行了,老子自己的兄弟自己心疼,往后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都包在老子身上,老子来处理!看还有哪个不要命不要脸的,就叫他来跟老子的拳头说话!” “雷兄……”默青衣不禁轻笑了起来,刹那间,恍若月色融融、清风朗朗下,一树淡极至艳的梨花开了…… “好家伙,幸好你不是个女的。”雷敢看直了眼,半晌后“余悸犹存”、满心不是滋味地嚷嚷。“嘿,我说老默你在外头没事可别这么笑,会出事儿的。” 默青衣嘴角的温和笑意瞬间化为无奈,“若我是女的,那你那位书店的女郎该怎么办?” 话声甫落,只见向来霸气震天的前任土匪头子、现任关北侯粗犷脸庞刷地红透了,霎时变成了个扭扭捏捏的青涩小伙子,粗大的手指一下下地抠着紫檀矮案,腼腆窘迫难当地直咕哝。 “你个满肚装芝麻的,下次老子都不跟你说了,就算还有不认识的字儿,宁愿去问完颜猛那骚包都不问你了“都是愚弟错了。”默青衣笑着又亲自为他斟酒,还赶着打开了那描金食盒,推至他跟前。“来,尝尝看我府中新制的饵食,里头一味腌菜极香,就连我这个尝不出五味的,都能吃出那一缕鲜香味,试试。” 雷敢和默青衣知交多年,自然知道他自幼身中蛊毒,从此几乎味觉尽失,无论吃什么都犹如嚼蜡,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还头一次听见他提起食物时,语气中有掩不住的愉悦欢快。 “这么了不得?那还真得试试了。”雷敢兴冲冲地抓了个精致小巧的雪白精面团子丢进嘴里,一嚼下,满满鲜咸喷香溢于唇齿之间,不由大喜,匆匆咬了两下便迫不及待吞咽下肚,古铜色大手又闪电般扑抓了三五个,“果然好吃!唔唔,就是个儿太小了,猫儿食似的,不过瘾。” 默青衣眼睁睁看着雷敢三两下扫空了食盒内的饵食,轻浅含笑的嘴角微微一抽。 还当真连一个也不留予他。 “唔,这是灰豆条子干腌的吧?”雷敢心满意足地长长呼了口气,拍拍肚皮道:“真怀念啊,当年在老家没少吃这个,不过这腌菜竟比我从前吃过的还要厉害百倍……老默,叫你那庖丁也腌几坛子送我吧?” 默青衣微笑,“这腌菜不是府中庖丁炮制,是我偶然所得,只有五小罐,其中酸白菜己食尽,只剩灰豆条子和辣腌萝卜一一” “你身子不好,就别吃辣了,这辣腌萝卜我帮你处置就是!”雷敢说得眉开眼笑,“省得你不能吃见了又眼馋,多闹心哪?” “雷兄这话真有道理,”他一双清眸底的笑意越发灿烂。“如此,便有劳兄长了。” “好说好说,谁叫我这兄弟就是这么讲义气呢?”雷敢咧嘴,英气勃勃的眉眼沾沾自喜。 默青衣别过头去,肩头可疑地微微耸动,随即回身,一本正经地道:“每每受雷兄仗义相助,愚弟不胜感激,唯有教你多识几个大字,多读几本诗书,以期能助兄长早日博得伊人另眼相看。” “她名儿不叫伊人啦,”雷敢脸红红,还是忍不住辩驳道:“她叫三娘,可好听了。” “……”唉,现在笑出来雷兄定会翻脸吧。默青衣低头握拳抵在唇边,好半会儿后才神情平和地抬起,眼也不眨地赞道:“大雅若俗,果然好听。” “好兄弟!有眼光!有见地!”雷敢畅然大笑,大掌本想重重拍好兄弟的肩头,还是及时忍住了。 老默身子不好,万一拍散架了怎么办? 待雷侯爷乐不可支地抱着两罐子辣腌萝卜走了,庖丁却愁容满面地盯着仅剩小半罐子的腌灰豆条子。 自家侯爷素来胃口奇差,日日所食还不足半碗饭,近日蒙天之幸恰巧得了这几小罐腌菜,倒令侯爷吃得颇觉滋味,可现在…… “代叔,”庖丁呐呐地问,“往后怎么办哪?” “……不怕,”代叔紧蹙的眉头蓦然一松,如释重负。“只要问清那日是向谁买的腌菜,还愁没有源源不绝的腌菜可给侯爷开胃吗?” 太医说过,侯爷自胎里中的蛊毒虽己深伏经脉骨髓之中,天下无药可解,可若能多食多眠,将养得气血充盈,便有元气在病发时与之相抗一二,便不至于每发一回病,侯爷就得活生生痛得像是去了半条命。 想起主子自幼至今所受的种种苦楚,代叔真真恨不得以身相代,可惜却是不能够,如今也只能殚精竭虑、寻方设法为侯爷多做点什么,别说只是区区一味腌菜,就是要了他的心脏入药,只要能令侯爷好些,代叔也会毫不犹豫给自己一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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