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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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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看到有个路牌指着乌来的方向,由于路况不熟,原本犹豫的她,见不远处有辆BMW跑车转进那条小路,她便也鼓起勇气跟进,驶离长长的车阵。 一路上只有两辆车,一前一后,但眼前的跑车风驰电掣的速度,可不是她所开的房车所能追得上的,两车的距离遂越拉越远。 殷孜乔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已指在观礼的时刻了。她的脚往油门上一阵猛踩,车子飞奔而去,再度看到消逝不久的BMW跑车。 约在两车前方一公里处有一座产业火车经过的栅栏平交道,此时响起了叮咚叮咚的警示灯,告知来车停止行驶。 坐在BMW车内的阿文,不知董事长为何在半路上突然要他回家拿佛堂莫雅凡的相片,并且神情严肃地说:“我会等你和雅凡抵达后才进行婚礼。”阿文一想到董事长殷切的等待,忠心耿耿的他,虽然已看到栅栏放下来了,他仍面不改色地将油门踩到底,企图闯越平交道。 而紧跟在后的殷孜乔满脑子充斥着陆浣星得意的笑脸,刺得她妒火中烧。当然,她也听到平交道的警示警响。她揉揉眼,吃力地看清前方约一百公尺远的跑车,车速持续增加,似乎有意闯关。她心一横,油门也跟着踩到底。 前方的跑车轻而易举地闯关成功,条纹形状的栅栏在她眼前无声地断裂。 她直视着栅栏上的缺口,疾速往前冲。 叭──叭叭──叭叭叭,咻──火车出现在她眼前。 殷孜乔松了油门,用力紧踩煞车板,几乎将它踩断了,滋──滋滋──车子一路打滑,滑向自眼前行驶而来的火车,两车几乎快撞上了,叭──滋──殷孜乔的车子终于在离火车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外停住了。 她两手紧抓着方向盘,大而无神的眼珠映照着飞越而过的火车。踩着煞车板的脚几已麻木,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掉落在拉起的手煞车旁,静静地平躺着。 火车过了,被撞坏的栅栏也收起来了,雨仍持续地飘着。 许久之后,殷孜乔才从死亡的惊惧之中恢复过来,急促地喘息着。喘着喘着,泪也随着胸口一吸一呼地流满受惊过度的脸庞。 “天啊!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她趴在方向盘上纵声大哭。 眼角余光瞄到那张静躺在手煞车旁的纸条,她愣愣地拾起它,凝视半晌,像在追寻火车驰来之前的记忆。 想起来了。她旋即转动钥匙。然而,彷佛连车子也吓坏了,发都发不动。 她走出车外,仰头向天,雨水、泪水交织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 屏东乡下。 平静无扰的规律日子,是治疗心病的最佳药石。 每次在城市里受了创伤,殷孜乔总会回到乡下,陪爷爷、奶奶过一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宁静日子,美其名是返乡尽孝,实质上是为自己舔伤疗痛。 烈阳下,辛勤工作的农人们荷锄挺立在田野间,或弯或蹲地维护着农作物的每一寸成长的过程。 殷孜乔点缀在其间,手里的小锄头停在半空中,眼下望着一株杂草,发起呆来,良久,荷锄的手也不觉得酸,想得太入神了。 想到自己为了一个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而险些魂断平交道,便觉得疯狂且无药可救。就算她赶去了,那又如何呢?没用的,莫雅各布一心一意为复仇而结婚,所以他要的人是货真价实的陆浣星,即使她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是鬼迷心窍了。 殷孜乔黯然失笑。 齐头并进铲除田中杂草的殷爷爷和殷奶奶,不时地回头望着远远落后的殷孜乔。 殷爷爷摇摇头,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看孜乔这趟回来闷闷不乐的样子,成天失魂落魄的,好像失恋了呢。” 殷奶奶扭了扭佝偻的身子骨,气呼呼地回嘴,“呸呸呸,咱们孜乔亭亭玉立,天生丽质,城市里的女孩都没她标致,她怎么可能失恋?你这个糟老头别在这儿鬼扯淡,还是先回去煮饭吧!免得孜乔一会儿饿着了。” “好、好,你们女人家比较知道女人家的心事,那你倒是说说看,咱们孜乔犯的是什么毛病?”殷爷爷也挺起身反问。 “嗯……”殷奶奶苦思半天,答辩不出半个字来。 “你说啊!”殷爷爷逼问着。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带孜乔去看医生啰?” “这个……” 两个老人家在田野里为了孙女的不平情绪吵起嘴来,引起殷孜乔的注意。 “爷爷、奶奶,你们在吵什么?”殷孜乔放下锄头,跑到他们身边。 两老互望了一眼,殷奶奶一副得理不饶人地别开脸,殷爷爷则好声好气的说:“没事啦,咱们是在商量晚餐该煮些什么菜。” 殷孜乔张着大眼,蹙着秀眉,“这种事也要吵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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