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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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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海茫茫,要从何找起呢?而且浣星若有意躲藏,想找到她无异是大海捞针。 突然,陆擎天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 “爸,我有一个办法!”陆擎天笃定地说。 近西集团的危机,乍现曙光,或许是它命不该绝。 南国,屏东的某处乡间。 听说村子里前些天来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驾着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略嫌困难地驶进田庄小路。 那辆古典优雅的精致名车所到之处,莫不引来村人们好奇的目光,甚至还有天真的小朋友骑着脚踏车尾随,彷若迎娶新娘子的车队。 直到那辆引人注目的豪华轿车停在村尾的殷家大红色铁门外,村人们原本紧闭的嘴再也按捺不住了,议论纷纷之声,犹如村外头那条大圳风雨来袭时澎湃汹涌的气势,堵都堵不了。 殷家由于陌生客的造访,顿时成了村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而向来生活恬淡随意,不擅与人交际的殷家两老,在陌生客离去后,亦未曾向村人谈及该人的来意,因此被村人中伤成卖孙女求财的不良老人。 这些蜚短流长气得性情暴烈的殷奶奶差点拿出日本时代保留下来的武士刀,当着爱嚼告根的村人面前切腹,以示清白,幸亏老伴极力阻止,才留住一条老命。 所以当殷孜乔提着大包小包的花莲名产回来孝敬爷爷、奶奶时,才迈进家门,奶奶便一反常态地怒颜相向,语带责备地训斥她。 “孜乔,你在台北到底闯了什么祸?”殷奶奶一副高血压将要发作似的气火攻脑,颈项血脉偾张。 殷孜乔被奶奶骂傻了眼,刚进门时的欢天喜地,杀那间凝结成一脸错愕。 以前,每当她大老远的从台北赶回乡探望两老时,他们总是张开双臂拥抱欢迎,奶奶更是开心的绽笑出一脸密密麻麻好似会夹死苍蝇的皱纹,然后一手接过她的行李,一手疼爱地捏着她白嫩的脸颊,直到脸颊因微疼而泛红,奶奶才会松手,那是奶奶独特的示爱方式。 爷爷则是摸摸她的头,便赶紧去杀鸡宰鸭,准备丰盛的菜肴,为她进补。在殷家,有一项不同于别家的传统,那就是“男主内,女主外”,爸妈在世时也是这样,大概是殷家的女人都不敢动手杀生,又不擅厨艺吧。 可也从来没发生过今天这样的场面啊,奶奶没有接过她的行李,也不捏她可爱的脸颊,连爷爷都没去杀鸡宰鸭,只是神情黯淡地伫立一旁,等着她的回答。 殷孜乔望着爷爷、奶奶四只认真的眼睛,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何况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她只好皱着清秀的柳眉,绞尽脑汁,用力地回想自己到底闯了什么祸,惹得她在世上“硕果仅存”的两位亲人如此怒不可抑。 她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忽而上、忽而下地打转着,一页一页的翻开心灵深处的记忆,得从她到台北念大学时候回想起,这可要花上好几个晚上的工夫才能想齐全呢。 记得以前念书时经常会逃课、耍义气打架,让爸爸一天到晚跑训导处,但是自从爸妈发生车祸意外离开人世后,她曾就着窗外的冷月发誓,今后绝对要做个乖巧懂事的模范生,不让年迈的爷爷和奶奶操心挂念。 殷孜乔后来有点后悔那晚冲动之下所作的决定,因为那个目标对于个性好动活泼的她而言,实在太难达成了。 “奶奶,可不可以先让你的乖孙女进屋喝杯水,再慢慢仔细的回想呢?”殷孜乔嘟着嘴撒娇。 “是嘛,有话好说,老伴,你就先别发那么大的火气。”殷爷爷也帮孙女求情。 殷奶奶叹了一口气,一脸失望却不失坚毅的神情,悠悠地说:“咱们殷家虽非家财万贯,倒也称得上世代书香的小康之家,何须卖孙女求财呢?”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什么卖孙女求财?”殷孜乔不解地复诵一次,顺手将提了一路的土产放在地上,以减轻负担,因为爷爷和奶奶的表情已经够沉重了。 殷爷爷将村人闲嗑牙的话说了一遍。 “是吗?奶奶,你若真要将我拍卖的话,可不能秤斤论两的廉价抛售喔,凭你孙女这颗聪颖机灵的脑袋瓜子,计价的单位起码也要比照钻石的行情,以克拉来标价才不吃亏。”殷孜乔说得头头是道,却把殷奶奶气得全身发抖。 “你这个小泼猴,存心气死奶奶不成。”殷奶奶每回发起威,总是舍她名字不叫,人前人后地喊她小泼猴,说她是逃出花果山的孙猴子。 看来殷孜乔这回又当定美猴王了。 “王母娘娘,您先别火,且听殷小猴细说分明也。”她照着《西游记》演下去,无非是为了博得奶奶的欢心,她知道古代四大奇书里,《西游记》是奶奶的最爱。 “还贫嘴!”殷奶奶好气又好笑。其实她疼爱这只孙猴子之深,远胜过自己的一条老命。 殷孜乔低下头去,举起右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横着比了一下,好像她的嘴唇缝了一条拉炼似的,拉上它,表示不再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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