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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咦!朝阳一愣,睑上倏然布上一片晕红,“你是不是朝事忙昏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她瞪著他,却只见他还是一古脑的冲著自己笑。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七天前是冷得像座冰山,七天后却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实在教人招架不住!她暗想,“别对我笑!我问你,我的玉佩真在你手上吗?”她道出来意。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问,随手把奏本阖盖起来,并在外面系上一条带子。

  “因为我觉得奇怪,睿王府不是个多大的地方,七天来我就差没把屋顶掀起来找,但是就是找不到玉佩,再者,你给我的感觉,仿佛你笃定我找不到玉佩似的,诸此种种,我实在怀疑你没有玉佩。”朝阳半眯著眼瞅著他。

  凤青拿著奏本站了起来,没回答她的问题就往外走。

  朝阳见状差点没气得跳脚,不作二想,立刻忿忿不平的跟上去。“凤青,你这是什么意思?敷衍我也不能这样子。”她对著他的背叫著,气头上的她,一点也没察觉凤青的步伐虽大,速度却是缓慢的,他在配合她,刻意要她跟上去。

  就这样,浑然不觉的朝阳跟了一路,也吼了一路。最后,当他们两人伫立在马槽前,她已经口干舌燥,气喘连连。

  凤青沉静看了她一眼,转身唤来了马童,“备马。”

  马童点点头,很快走进马槽牵出一匹棕红色的高大骏马。

  朝阳一见著这匹高得吓人的大马,本能的退了两三步,一个旋身准备掉头离开,岂知,腿才方抬离地面,便被凤青自背后把她拎转回来,“你上哪儿去?”他问,眼眸肆无忌惮捕捉她脸上的恐惧。

  “我……我要回府。”她猛吞口水,眼睛不时瞟向他身后的马,彷佛怕它随时会失控踩死他或她一样。

  “我送你。”凤青揣测著她的反应。

  “不、不,你公事繁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朝阳头摇得厉害,两只手越过耳际,试图扳开他拎著自己领子的大手。

  “谢谢你的体恤,我的公事已经告一段落,让我送你回去吧,我顺道拜访硕王爷与硕福晋。”他故作热心的道,一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开始拎她走近马匹。

  应时,只见朝阳吓得腿软,嘴巴咧得大开,口中不时呢喃著:“不……不要……我不要骑马,我怕!”

  “怕?我有没有听错?堂堂硕王府的朝阳格格,竟然会怕一匹马?不,我想我一定是听错了,我帮你上马。”依言,凤青在朝阳没来得及尖叫之前,握住她的腰部硬是把她撑上马背。

  一坐上马背,朝阳立刻铁青了睑,骨架子硬邦邦的。

  瞥向她的睑,不难发现,她眼泪已经快流出来了,凤青扬起浓眉,望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她后,紧接著的敏捷上马。现在他总算知道,他刚强的小未婚妻也有柔弱的一面,这份认知不知怎么的,竟然让他觉得高兴。

  “坐稳了,咱们要出发了!”他单手扣住她的柳腰,“吆喝!”一声,执起马绳驱策而出,顷时只见一阵烟沙扬拂而起,再等烟沙消停下来之时,两人的身影也已经行远了。

  “把奏本交给皇上,事情我在里面已经详述清楚。”城郊的一片竹林里,凤青正严正的把手中的奏本递给一名身著将服的军将,沉稳又冰冷的气势,让朝阳联想起碧水湖畔的他。

  “是。”军将应允,没多说什么遂转身策马离去。

  望著军将离去的背影,朝阳猜想这名军将应该是宫廷里的带刀侍卫,“他是宫庭里的带刀侍卫吧?”她仰起头问凤青。

  凤青闻言自然而然低下头睨视著她,就在此时朝阳与他咫尺相视,仰著他那张棱角分明、足以慑人心魂的俊脸,她看儍了眼,好半晌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著他。

  凤青没漏掉她眼中的哗然,无预警拍了她脸颊一下,“口水快流出来了。”

  “哎呀!好痛!”朝阳哀叫一声,气恼的瞪著他,“我哪里口水流出来了?!我才没有傻呼呼光张著嘴不讲话的坏习惯!”

  凤青挑了下眉毛,“是吗?可是刚才我的确看见你活像大眼蛙一样,眼睛、嘴巴丑兮兮的开著。”

  大眼蛙?丑兮兮?朝阳五官扭曲了起来,从小到大,人家对她的评言莫非雍容大方就是清秀出尘,就算她真的张著眼睛、张著嘴巴,也应该是美目盼兮、樱桃小口吧!“过分,我这么漂亮的人,你怎么可以拿那么丑的形容词来形容我?你在睁眼说瞎话吗?”

  凤青倾笑而出,这娃儿的性情实在好,小巧的唇舌间,说出的话总是如此坦白、直接,比起一般的官家干金,少了矫揉造作,反而多了一份坦荡荡的纯真。

  凤青没回答她,迳自自若含笑的下马。他一走,朝阳霎时失去了马背上的“支柱”,在背部一阵清凉的情况下,不由得开始哇哇大叫,“啊!不要留我一个人在马背上,我要下去啦!”

  凤青兴味盎然的仰著她,手足无措的俏模样,直拨燃著他怜惜的心弦,一种溺爱的情愫很快油然而生,在她没发出第二波求救前,他已轻易的将她举下马,“正所谓一物克一物,你这个不羁的七格格,竟然会受制于一匹马?实在有趣。”

  “你在取笑我?”朝阳寒著脸审问他,自视甚高的她,不容许别人拿这件事来作文章。

  “不。”凤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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