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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穆崇真歇斯底平地笑了起来,笑到气都喘不过来还止不住。

  “拿波西米亚精神形容赶尸族,太荒唐了!”

  “不要开口闭口赶尸族。”

  蓝慕华脾气涌上来,也不是好说话的。

  “连在我面前,你也不说真心话吗?你嫁给教授,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他对你真的很好。”

  教授学识渊博,谈吐诙谐风趣、个性温柔体贴,对穆崇真千依百顺,这是当年李家庆做不到的地方。

  穆崇真接连深呼吸,抚平轰然作响的心跳。

  “我跟他注定有缘无分。”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他的闯王祖宗可是逼她自缢于煤山的罪魁祸首,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缘分这种事很难说。”蓝慕华不以为然,问道:“家庆学长说他永远等你,你怎么说?”

  强忍心痛,穆崇真惨然道:“太迟了。”

  “真爱永远不嫌迟。”蓝慕华一针见血地分析道:“教授对你,怜由于爱。如果你坚持离开,他不会为难你的。学长也不会介意你的过去。”

  穆崇真却不那么乐观。

  李家自有李家的规矩,独生儿子的婚事,更是非同小可。李家少夫人的名号,家世普通的黄花闺女尚且顶戴不起,更何况是别人的下堂宴。

  长长的睫毛不住震颤,穆崇真低声问道:“他也是基督徒,勾引别人的老婆不怕下地狱吗?”

  蓝慕华的声音显得又遥远又清晰:“学长说,有你在的地狱,对他而言,就是天堂了。”

  穆崇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冥暗的夜色掩去白昼坑坑疤疤的容貌。夜晚的台北一向比白天美丽。

  壁上的钟结结实实敲了七响,一般上班族早就打道回府,有老婆服待的老爷大摇大摆地享受热腾腾的晚餐,打光棍的单身汉却只能随便搞碗泡面充饥,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不过,曾经在杂志社做过事的人都知道,截稿前一天没有准时上下班的权利。通宵达且是常有的事,做不完甭想闪人。

  “远哥,存稿先借我应应急。”

  孙祥飞打躬作揖,只差没双膝落地喊爷爷了。“明天就要出刊了,今晚再交不出稿子,老大铁定剁了我喂狗。”

  雷鸿运按下传送键,将稿子传出去,剩下来的编辑整理轮到美编去头痛,没他的事了。

  “狗也是很挑的,你的肉它们才不屑吃。”

  一群忙得转陀螺似的同事哄然附和,打落水狗他们最会了。

  “鸿远的文笔是你龟孙子掰得出来的吗?少臭美了!”

  孙祥飞哀求道:“小弟上有高堂、下有稚龄女儿,老婆肚子里还住一个不小心中奖的肉球。如果总编大开杀戒,饿死我事小,难道刚一家老小陪我喝西北风吗?远哥,你行行好……”

  他忙着打躬作揖,没发现同还突然变得异常沉默。恶性不改的同要埋头苦干,嘴角流露出嗜血的兴奋。

  总编大人的声音几乎是才从冰窖里传出来,冻得人透骨沁凉:“你改名叫阿斗算了,没出息日会求鸿远罩你。”

  雷鸿远托着下巴,兴致盎然地观赏总编对孙祥飞饱以老拳。在这里,只要不闹出人命,任何尺度都县被允许的。

  “老大.找我有事吗?”

  总编歇手,瞄了眼后上的挂钟,冷笑着下达最后通牒。“十二点前我要看到稿子,用屁眼挤也得挤出来,否则你就从顶楼跳下去吧。”

  孙祥飞面色如土,失焦的眼眸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不断下坠的身躯,耳边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声……

  “鸿远,跟我到办公室。”

  从柜子中取出私藏的冰酒,软木塞一拔开,酒香就飘了出来。总编注了满满两杯,与爱将分享。

  雷鸿远端着酒杯仁立在窗前,居高临了欣赏灯火通明的台北夜景,美则美矣,不知隐藏了多少肮脏丑恶。

  “这次又要在做什么缺德事了?”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懂。

  总编将一叠照片扔在桌上喝了一口酒道:“这次咱们的目标,绝对是死了只有人笑没有人哭的烂货。”

  “穆崇真?”雷鸿远微微吃了一惊.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跟她一起喝咖啡的男人是谁?眼生得根尖.应该不是公众人物。”

  “他叫李家庆,是冰山女魔头的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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