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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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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会是这样。 看着泫然欲泣的母亲,尚冉心中一阵哀叹,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安慰她:“妈,这么点时间一晃就会过去的,一眨眼我就会回来。而且我们有很多联络的方法,又不是一去就没音信了,您别担心。” 母亲抚了抚他日渐成熟的脸庞,说道:“先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你跟你爸去说几句吧,他嘴里不说,其实还是很惦记你的。” “哦。”尚冉很听话地走向书房,与其在这里看着母亲哭束手无策,还不如鼓起勇气去面对父亲的冷脸。 “他应该在楼上,你直接进去好了。” 尚冉顺着书房的木扶梯来到房顶。印象中的顶楼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平台,现在被弄成个小花园,种着父母亲喜欢的花花草草,他回来了这么多次,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真够迟钝的。 开了门就见父亲站在高高的不锈钢梯子上摆弄瓜藤,看得他好不心惊。 父亲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尚冉不敢直接喊过去怕惊吓到 他,只能慢慢走过去,到梯子旁咳嗽一声。 父亲低头看到他,不理,继续干手里的活,汗水涔涔而下。 尚冉急了,又轻轻敲敲梯子。 “干吗?”父亲粗声粗气地问。 “下来一下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父亲嗤了一声,还是慢慢下了一阶。尚冉手伸到半空扶着他,直到看他完全站到平地上才松了口气。然后就是一通怒吼:“你爬那么高干什么?一把年纪了身体还要不要?别仗着现在没病没痛的就不当回事,要是稍微一个不小心出了点什么岔子,妈一个女人家根本就扛不动你,瘫在这里看你怎么办?”由于太紧张太气愤了,尚冉张口就开始责备,等接收到父亲越来越错愕的目光而住口时,已经讲了一大串。 天哪,我在干什么啊?他在心里哀号,神色也由原来的义愤填膺变为僵硬,像是逃命一样地转身爬上扶梯,在上面站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问:“你刚刚要干什么?我来好了。” 父亲显然比他更惊愕,那条精通多国语言的舌头足足花了多一倍的时间才找回说话的能力:“咳,我想把瓜藤牵到水管上去,这样它就可以往里头蔓延。” 尚冉一把拽过向外生长的瓜藤,按他的意思一点点缠在水管上。 “喂,你手劲不要那么重,会把藤弄坏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那么点事吗?烦不烦? “知道什么啊,你看你都把它扯成什么样了!”父亲愤慨。他盼了那么久才盼到西瓜藤有点活过来的样子,可不能被他粗手粗脚一搞搞死了。 “你你你,干什么?”尚冉见鬼一样看到父亲从梯子的另一边爬上来。 “我自己来,你根本就不会!”父亲拂开他的手,拉着瓜藤在水管上轻轻绕了两圈。 尚冉看着这双苍老的手,想起小时候被它牵着走过的悠长岁月,一时间竟有想哭的冲动。 父亲完成工作,身手还算敏捷地爬了下去,拍拍手上的灰尘,不屑地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 “你告诉我我就会了啊,你又爬上来干什么?”真是破坏气氛的老家伙,“这种事以后我来做就好了,你不要——” 父亲脸一沉,打断话头:“什么以后?两年以后还是三年以后?” 尚冉想起自己的行程,又是一脸愧疚:“我……” “你什么你?还不快下来擦手?”虽然是惯用的呵斥口吻,毛巾却已经稳稳递到他面前。 尚冉看着雪白的毛巾,不禁愣了。 “喝水。” “来吃冰淇淋。” “收拾好东西出去逛街。” “念太久了,休息一会儿。” 好多好多这样的片段冉冉浮上来。 以前,也经常是这样,严厉的口气与动作,却总是打着温馨的主意,做着轻柔的动作。 可是啊可是,为什么他总是要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而忽视那些曾经的欢乐时光呢?明明都是这个人,这双手带给他的。为什么他的记忆如此苛刻,只记得那些严厉的面容,沉重的压力,而把温暖的美丽的事物压在最底层? 仍是那样的面孔,严峻,凛然不可侵犯。不过比记忆中更形苍老了。 苍老,于是显得有些脆弱。 苍老的脸容上有着疲惫与歉疚……歉疚吗?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 即使曾经做过许多让他不快的事,出发点,又何尝是坏的? 总想着自己有多委屈有多可怜,如果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想想,就知道所看到所认为的,只是自己眼中的事实而已了。 “父亲——” 老人背过身去往摇椅那边走,不想被发现这声久违呼唤带来的震撼。“去哪所大学?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投靠。” “切,我干吗去投靠别人?靠我自己就绰绰有余了!”他追上去,像是欲追回年少时缺失掉忽略掉的亲昵时光。 “你?靠自己?再等八百年吧!” “你竟然看不起我!好,我就让你看看,回来的时候我会比你们谁都强!” “胡吹什么大气!” 不是一口一个您毕恭毕敬,不是一步一回头戒慎戒惧——从不知道,还可以跟高高在上的父亲,这样说话。 凉凉的晚风吹来,吹开层层叠叠的藤蔓,小小的果实,正在绿叶蔽荫之下,茁壮成长。 第十五章 充满奇迹的读书生涯 “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吗?”留着小胡子的老师在Word里打出了一串字母。 温湄傻愣愣盯着研究。 很好,拆开很眼熟,合在一起不认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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