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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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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说好了,就跳这一曲。”白蕙把手伸给继宗。 他们也踏进了舞池。 两对年轻人在舞池中相遇。继珍说:“白小姐,你跳得不错嘛,那次在我们家,我就看出,你跳舞跳得很好。”然后又对继宗说,“哥哥,你陪白小姐多跳几支。” 舞曲一支接着一支,但白蕙与继宗已久坐在桌旁,相对无语了。 “你去请别的小姐跳吧,不必陪我坐在这儿。”白蕙不好意思地对继宗说。 “其实我也并不爱跳舞,不如就这样坐着说说话。” 这时正好西平与继珍舞到他们桌前。继珍故意咬着西平耳朵说了句话,西平不知回答了一句什么,她竟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几乎站不住。西平只好用力扶住她,她也就紧偎在西平怀中。两人旋转着,舞到池子中央去。 白蕙只觉得一阵晕眩。她后悔极了。早料到有这一出,可自己何必非来看他们表演。本以为就是看了,也不会动心、生气,可以一笑置之,谁知偏偏自己修炼不到家,不能无动于衷。眼泪虽不曾下来,额上却冒出了冷汗。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继宗发现白蕙神色不对,脸色煞白。他下意识地向舞池望了一眼,又转脸凝视白蕙,低声问:“白小姐,你冷吗?” “不,不冷,”白蕙轻咳一声,“蒋先生,你再介绍介绍那展厅的展品,这样明天参观起来更有意思。” 西平和继珍终于回到桌旁。继珍用条手绢扇着风,西平却直接走到白蕙跟前,“白小姐,下一曲能请你陪我跳吗?” 白蕙正要拒绝,继宗却在旁怂恿:“白小姐,去跳一曲,老这么坐着,要受凉了。” 一支新的舞曲响起。好象是冥冥之中神明的故意安排,竟然是那首《友谊地久天长》。 白蕙心中禁不住一阵激荡。刚才还想拒绝与西平共舞的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 但继珍已抢先一步,抓住西平的手臂,指着远处:“西平,看,那就是宋小姐。” “谁?我不认识。”西平皱着眉,想挣开继珍的手。可继珍抓得紧极了。 “她是我中学同学,爸爸故世的时候,她还特意送了很厚的赙仪,我们该过去打个招呼。”继珍一边拉着西平,一边对继宗说;“哥哥,你也该一起过去!” 继珍又使出了她的法宝,而这一招也果然奏效。西平不再作声,就那么呆呆地站着。 继宗不高兴地说:“等这曲终了,请她过来坐坐,不就行了?” “人家是副市长的千金,最讲究身分礼教,怎么好不懂规矩拉她过来?” 继珍说得也太露骨了,继宗十分生气:“我不去!要去你去吧。” “你啊,哼,不会已经把爸爸给忘了吧!好,不要你去。西平,你陪我过去。” 继珍不由分说地拉着木头人似的西平走了。 已站在那儿准备与西平共舞的白蕙,被晾在一边,尴尬极了。一时间,她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一种被人凌辱戏弄、凄惶孤苦之感如寒冷彻骨的潮水一般向她扑来,一股陡然生成的森森鬼气把她全身团团裹住,她手脚冰凉,全身抖个不住,连那对垂在耳边的珠环都在微微颤动。她站不住了,软软地倚坐在椅子上,泪水随之涌上眼眶。 继宗悄悄塞过来一块手绢:“这儿空气不好,我们到外面走走,好吗?” 白蕙感激地朝他点点头。他们在《友谊地久天长》的乐曲声中,走出舞厅。 夜深了。喧嚣热闹了一天的游艺场终于安静下来。在此住宿的客人都回到各自的客房,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再玩个痛快。 白蕙卧房的灯仍亮着,她已换上睡抱,双手抱膝坐在床上。 有人在按门铃,白蕙以为是侍者,下床开门。 谁知门外站着的竟是西平。白蕙脸色大变,赶紧想把门关上,但西平已举步跨了进来,并随手关上门。 白蕙转身面朝窗外。她不想见西平,也不愿把自己的脸给西平看。有什么可看的呢,讨厌的、说来就来的泪水早已涌满眼眶,就象斟得太满的酒杯,稍一震动,就会溢出来,而且必定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来给你道歉……”西平声音嘶哑而沉闷,显然是憋了好久,实在憋不住,才说出来。 这就是对那斟得太满的酒杯的触动啊。白蕙的泪水夺眶而出,但却没有哭声,只见她肩膀抖动,发出不象是她自己的笑声:“哈哈,真滑稽,道歉,你做错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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