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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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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原来是让我落入他的陷阱! 风荷气恼地用拳头使劲擂着亦寒,“你坏,你坏,人家那么难过,你还……” 亦寒趁势把风荷搂到怀里,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体贴地说: “风荷,我何尝不知道你心中的哀痛,你的心灵哪怕受到一点点伤害,我的心都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疼。” 风荷抬起眼睛,接触到了亦寒那深邃的眸子,她马上就酣醉在其中所蕴含的浓情蜜意里。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凄美的笑。 夏亦寒被这笑容所感动,轻柔地吻了吻她,又接着说: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所遇到的事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么可怕,它并不能改变什么。何况这是个事实,知道了总比永远蒙在鼓里要强,对吗?” 风荷紧倚在亦寒的胸口,听任亦寒用下巴和面颊摩婆着她的额头和黑发。她感到那么惬意,那么安全,真想就这样沉睡过去,永远不需要再思考,不需要再去面对这个世界。 但是,这怎么可能! 她惘惘然地抬起头来,说: “也许,你刚才的话有道理,只是我总觉得,这次我是真正地失落了自己: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出身在一个怎样的家庭里,也许,那是一个很可怕很下贱的……” “出身就那么重要吗?风荷,低残的家庭不乏有作为的后代,高贵的血统也不见得就不出社会渣滓。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祖先和父母,又有什么必要去背出身的包袱?我可不管你的先人是皇亲国戚,还是乡下穷百姓。我爱的是你,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一个风荷……” 亦寒的热吻急切地落在风荷的脸上、唇上,她也全身心地响应着亦寒的爱抚。 半晌,风荷才闪动着亮晶晶的眼睛,充满希望地说: “但愿如你所说,我们这个家不会因为这个事实而改变。” 亦寒明白,这大概是她最后的一点儿顾虑了。他耐心地说: “风荷,家是血缘和感情的纽带。依我看,后者比前者更重要。虽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你和伯奇夫妇和令超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之间的这份父女、母女、兄妹感情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只要它没有被否认,那么家庭的温馨、和睦和欢情就不会变。” 风荷自己也奇怪,亦寒对她就有这么一种魅力。他的话句句都能直接说到她的心里,令她信服,她现在是真正释然了。 宽慰地打了个哈欠,她迷迷糊糊地说:“我睏极了,我想睡……” 话还没说完,这个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身心交瘁的姑娘已伏在她心上人的膝上,舒坦地睡着了。 这时,亦寒的眉头却渐渐蹙拢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伯奇夫妇把这个秘密隐瞒了十多年,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揭穿它呢? 夏亦寒的疑问,当然也应该是风荷的疑问。不过当时她因极端的疲劳困倦,来不及想到它。等她睡够了,醒来之后,这个问题就自然而然地爬上了心头,并因为久久思考不出个结果而顽固地盘踞在那里。 然而,很快,她就明白了。 那是第二天夜晚,她独自面对一盏台灯,托腮沉思。 门上有人轻轻敲了两下,没等她答应,令超就走了进来。 “哥哥,”她回过头来轻轻叫了一声,看看令超的脸色,她立刻感到,他有话同她说。 今超落坐在那张小小的扶手椅上,面对着风荷。 他们默默地相视了几分钟。 “体息过来了吧,”令超打破了沉默。 风荷点点头。 “你心里现在一定有想弄明白的问题,”令超说。 风荷又点点头。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恰恰是现在来向你揭明这件事?今天晚上,我要把原因告诉你。” 令超看见一道光亮闪过风荷的眼睛,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他把手慢慢伸进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了。 “哥哥,你……,”风荷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忽然满脸愁云,而且竟抽起烟来,他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呀! 一支烟快吸完了,令超并未开口,他又重新点上一支.用劲吸了几口。他根本不会吸烟,被呛得咳嗽起来。 “哥,别抽了,”风荷拿过一个烟缸来,硬让令超把烟捺熄。 令超过长的沉默,使风荷感到惊奇。她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哥哥。 “风荷,我,我想……” 风荷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嗫嚅起来。 “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呀!” “风荷,你说,”令超慢慢地开了口,忽然扯出了另一个话头,“你说我是怎样一个哥哥?”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风荷的语调中充满真诚和感激。 “不,”令超摇摇头,沉重而艰难地说,“我也许是世界上最不好的哥哥:” 风荷乌黑的大眼睛惊讶地直视着令超。 令超慢慢抬起头来。他那被爱情燃烧得发烫的眼睛,喷射出异样的光彩。 “因为……,因为我爱上了你,不愿意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哥哥……” 风荷似乎并没有听懂令超的话,她愣了一愣。但马上就明白了,苍白的脸立刻被一片红云所笼罩。 “风荷,我……” 令超正要往下说,风荷突然扑过去,张开小手,捂在他的嘴上:“哥,请你别说了。” “不,让我说,我一定要说,”令超一把抓住风荷的手,那余势轻轻一带,就把风荷整个儿揽在了怀里。 有几秒钟他们的身体紧贴着,从未有过的那么紧贴着。但也就是几秒钟,令超已感到风荷的身子是僵硬的。他松了手,踱开几步,仿佛不是面对风荷,而是面对着自己的心,倾诉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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