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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如茵一听颓然呻吟,桂花则在一旁忧心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天生的吗?”应无涯盯着杏花低语,接着便推开了她,并且将如茵一把拉到跟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她,语气中的寒意直逼如茵而来。

  “告……告诉您什么?”如茵挤出个笑容,勉强反问道。

  “告诉我你姊姊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姊姊?”如茵干笑了两声:“您开玩笑的吧?爷,您也瞧见了,除了那颗痣,我姊姊浑身上下有哪里能跟画像里那位美女相提并论呢?”

  “至少你该把她额头上也有颗痣的事情告诉我。”

  “这——我姊姊长那副德性,额头上有没有痣又有什么重要呢?她根本就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啊!”

  “是不是,我自会判断。”应无涯说着,又盯着杏花瞧。他愈瞧,如茵就愈心惊,鼻尖和额头都不由冒出汗来。

  “我说爷,您……您别这么盯着我姊姊看嘛,她……她很容易害羞的。”

  听如茵这么说,杏花和桂花都张大了嘴巴。应无涯则是眯起了双眼,嘴角嘲讽地扬了扬道:

  “是吗?在下失礼了。”

  杏花一愣,继而摇摇头答:

  “哪里,哪里。好说,好说。”

  “哪有什么好说的?”如茵将杏花往门外推:“姊姊不是还有事情要打理吗?那就快去,快去啊!”

  桂花也在一旁点头:

  “是啊!是啊!咱们得去帮婆婆缝制新衣,这就走吧!”她说着拉着杏花就要离去。

  “等等。”应无涯喊住了她们,一双眼睛仍旧冷冽地盯着杏花看。“我还有件事想请教。”

  “什……什么事啊?”如茵代姊姊问,然而应无涯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杏花脸上。

  “姑娘,”应无涯盯着杏花:“容我问一句,你的女儿呢?她在什么地方?”

  应无涯几句话让三个女人定在原处,三个人都一脸错愕,都怀疑方才所闻是她们耳背,还是这位大爷一时口误说错了。

  杏花什么时候有个女儿了?她根本连个丈夫都没有啊!

  桂花这么想,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杏花,瞧见她也一脸惊讶,桂花更加肯定这位大爷势必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您是不是搞错了?大爷。”如茵直接说出了桂花的疑惑。“我姊姊尚未成婚,哪来的什么女儿呢?”

  “就是啊!”桂花眼着说,还转头瞄了杏花一眼,似乎在等她为自己辩驳。

  杏花反倒是三人中最安静的,她看着应无涯,脸上的惊愕表情已经消失无踪。

  “您是不是醉糊涂了?大爷。”杏花扬起一抹笑容对应无涯道:“说我有个女儿,怎么我自个儿竟不知道有这回事?”

  应无涯看着她,半晌后开口:

  “虽然你已经不再年轻、相貌也改变了,但你的确是画里的女子吧?”他说着由怀中取出画像,在杏花面前摊了开来。

  杏花看了看那幅画,眨眨眼说:

  “嗯,跟我年轻时是有那么点像,不过还及不上我就是了。”

  如茵和桂花听了这话都不由皱眉,无动于衷的就依旧只有应无涯一个。

  “姑娘为何不肯承认自己就是画中女子?”他问。

  轮到杏花盯着他看了。

  “我说大爷,您究竟找我——呃,我是说您找这位女子有什么要紧事吗?她是不是什么地方对不起您了?”

  “不,与我无关,单纯是受人之托。”应无涯回答。

  “受人之托?意思是有人托您找这位女子?”杏花又问。

  应无涯则是点了点头。

  “咦?是谁呢?”杏花皱着眉努力思索着,那张脸看起来还真有些恐怖。

  看着眉头深锁的杏花,看着在一旁心急如焚的桂花和如茵……

  应无涯心里已有了谱。他的猜测应当没有错,这位叫杏花的姑娘就是他要找的人。

  问题是她的女儿呢?那位“公主”此刻又在什么地方?

  杏花声称她从未怀孕生子,在场两人也明白表示没有这个所谓的女儿存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应无涯蹙眉思索,从皇上交付这件差事开始,到现在这一团混乱,把每一个细节都仔细推敲了一番。

  这原是应无涯相当擅长的事,很快他就从这团紊乱中理出了些许端倪,然后再抽丝剥茧,从中找出一个最合理的假设。

  当他转身想求证,发现杏花正被如茵和桂花推着往外溜,他看了着实想笑。

  应无涯手一挥,木门碰地一声就这么关上了,把三个女人给吓得全跳了起来。

  “这……也不见刮什么风,门怎么会关上的?”桂花抚着胸问。

  “真是吓死人了,我的心差点没从胸口跳出来。”杏花也喘着气说。

  而如茵虽说也给吓着了,却是下意识转头瞧了瞧应无涯。不知道怎么着,她隐隐觉得门会莫名其妙关上根本就是这位爷的杰作。

  应无涯的眼睛对上了她的,朝她扬了扬嘴角,然后转头对杏花说道:

  “姑娘何不再仔细看看这张画像?”

  杏花一怔,随即摇头道:

  “不用了,我已经看得够清楚——”

  “再看看,看看她额头上那颗痣。”应无涯再次将画像拿到她眼前。

  杏花于是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那颗痣跟我额头上的一样,我刚刚就看过了。”她说。

  “是吗?跟你额头上的一样啊?那么你应该很清楚,这颗痣虽然不大,又经常藏在头发之后,但是它的形状很特别。”

  “形状?”杏花呢喃,伸手摸了摸额头,神情有些恍惚。

  “这图上的女子,额头上有颗水滴状的痣,你也是吧?杏花姑娘。”应无涯问。

  杏花不语,良久后才轻叹一声道:

  “我额上的痣是水滴状,这事应当只有一个人注意到,是他——他让您来找我的吗?”

  “或许。”应无涯挑起眉:“你确定只有一个人知道你额上那颗痣的形状?”

  杏花点头:

  “您也说过了,这痣小,又藏在头发后,谁会去注意它的形状?”

  “那么那人又为何就注意到了?”

  杏花一听脸红,她怎么能说那人曾经深情款款、无数次亲吻过她的额头?

  “这……我哪里知道他怎么会注意到的?”她胡乱挥着手说。

  见她脸红又冒汗,个中原因应无涯自然是猜着了几分,于是他也不再逼问,转了个弯又回到正题:

  “这么说来,画中女子就是姑娘你没错吧?”

  再否认似乎也没有意义了,杏花于是点了头;如茵和桂花一看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应无涯瞥了两人一眼,将她们呼之欲出的警告声给硬逼了回去,这才又转头看着杏花。

  “既然姑娘就是画中女子,那么你就应该有个女儿。我再问你一次,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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