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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公子哥儿,而你是书僮小鹊,别忘了。”

  鹊儿无奈地点点头。

  “好,公子就公子吧!那么请公子原谅小鹊无礼,我觉得你真正欠缺的不是盘缠,而是脑袋瓜子。”

  楚梦月张大了嘴,半晌后才鼓起双颊。

  “你这是在说我笨喽?”她问。

  “小——公子,您也不是真的没有脑袋瓜子,只是太少用它了。”听起来不像,但鹊儿的确是在解释。“我们主仆俩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逮住那个什么盗的?

  简直是异想天开嘛!”

  “是千面夜盗。”楚梦月没好气地告诉她。

  “那么小——公子,您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你一定得叫我‘小公子’吗?”

  “对不起,小姐小姐地喊久了,一时之间很难改过来。”

  楚梦月白了她一眼,但注意力随即又拉回她感兴趣的话题上头。

  “我当然知道那家伙很难缠,否则官府又何至束手无策,只得贴告示悬赏重金抓拿他?”

  “那你还傻傻地想——”

  “就是傻傻地才好。”楚梦月居然说。“我们一点儿功夫也不懂,如果再装得傻不隆咚,那么大家就会对我们俩失去戒心,千面夜盗也一样。说不定他会自个儿来找我们,向我们吹嘘他就是红透长安城的夜行大盗,这不就逮住他了吗?你瞧,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我看你用不着装就已经够‘傻不隆咚’的了,那千面夜盗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自个儿来找你,还让你这样的傻瓜逮住?”

  “喂!”楚梦月耸起眉,几乎要站起来插腰大骂。“你究竟记不记得你是我的书僮?居然一次又一次说我傻。”

  “对不起!小——公子。”鹊儿苦着脸道歉。“但是你的想法完全偏离了现实,身为书僮的我有责任点醒你。”

  “我的想法有什么不对?长安城里有谁不觊觎那笔丰厚的赏金?”楚梦月理直气壮的。

  “只有那些功夫了得的才有胆子觊觎吧?”鹊儿摇头叹息。她忽然间领悟到自己是俩个人中唯一具有理性的人,如果不能说服小姐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她们俩也许再也回不了银月山庄了。“算了吧!小——公子,要银两我们可以回庄里拿,何必冒这种险呢?再说长安城何其大,人又是何其的多,再加上那夜盗的真面目无人知晓,就凭我们俩个柔弱女——呃,柔弱公子哥儿要怎么逮住他去领赏金?你还是快醒醒——”

  “我本来就是醒着的。”

  “鹊儿的意思是小——公子你得快恢复理智,别再作白日梦了。”

  “我看作梦的是你才对!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离家出走的人还回家去拿钱的?这么丢脸的事我哪做的出来?呆子!”楚梦月压低了声音嚷。

  “那我们别离家出走不就得了?”鹊儿道:“我们这就赶回庄里,庄主顶多以为我们贪玩溜进城里去,大不了罚我们一餐饭不吃,反正我们刚刚已经吃过了,饿一顿也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吃过了、饿一顿也没有关系?我只吃了半个馒头、喝了几杯茶水啊!”

  想起被一扫而空的晚餐,楚梦月就有气,然而,叫她更气不过的是,这丫头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状况。“我再说一次,我们不会回去了,知道吗?我绝不会乖乖回家去,然后等着三哥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

  “庄主怎么会随便就把你给嫁了呢?”鹊儿皱眉说。“你是庄主的宝贝妹妹,他一定会替你找个体面而且门当户对的夫婿,这点你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嘛!”

  楚梦月瞪她一眼,接着挥挥手道:“不跟你说这个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回银月山庄?”

  “要我说几次啊?绝、不、回、去!”楚梦月一个字一个字道。

  鹊儿长叹一声,又一声,直到楚梦月用手掐她的腿才停住。

  “不回山庄,我们又能上哪儿去呢?”又变回可怜兮兮的鹊儿了。

  “我要带着你去找大哥和二哥。”楚梦月说。

  “大老爷和二老爷?”鹊儿张大了眼睛。“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是吗?”

  “皇上命他们戍守边疆,离这里应该是有段距离吧!”

  “这可不是‘有段距离’几个字就能形容的,小姐!”吓坏了的丫鬟完全忘了她的伪装。“鹊儿虽然傻了点,但也不至于边‘边疆’有多远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楚梦月吃了一惊。鹊儿这傻丫头真的知道?她自己都不怎么清楚呢!

  “这——少说也要走个十几二十天吧!”

  楚梦月闻言,哈哈大笑。

  “一听就知道是瞎猜的,那么远的地方耶!走个十几二十天哪到得了?我说最少也得走上一个月,傻子。”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锅子笑茶壶黑,名副其实的两井底青蛙。

  鹊儿发也一声哀鸣。

  “要走一个月这么久啊?那我们还是别去了好不好?”

  “那怎么行?我已经决定不回山庄,那么,不去找大哥、二哥还能上哪儿去?”

  楚梦月说着站起来,还拉了鹊儿一把。“哎呀!吃也吃饱了,先回房休息去吧!我们一块儿来想想该怎么做才能逮着那个夜盗,算算我们俩这一路也得花不少钱呢!

  还有,你刚刚又喊我小姐了,真不晓得你怎么老是记不住,一看见我这身打扮,‘公子’两个字不就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了吗?真是的。”

  鹊儿跟在她身后往楼上的客房走去,叹息之余顺道也打量起她这小姐来了。虽然一身男孩子装扮,她还是一样活蹦乱跳的,举手投足都带着姑娘家的味道,再加上一张细致粉嫩全然女性化的脸蛋,鹊儿不觉得换上男装就能让人毫不犹豫相信她是个“公子”。

  还是想想办法让小姐打消这个傻念头吧!鹊儿想。如果真要这么一路走到边疆去,百份之百绝对会出事情的,就算所有的人都相信她们是公子和书僮,一定也觉得她们是最软弱、最好欺负的公子和书僮,那么这么辛苦扮成男人又有什么用呢?

  鲜少动脑筋的鹊儿愈想愈觉得头痛,数度劝说不成,又不能自己溜走,原打算趁着小姐睡着后回山庄报信,可是一想起那黑漆漆的山路就直打哆嗦。

  这可怎么好呢?难道就真的跟着这没大脑的小姐傻呼呼地走到边疆去?一想起那遥远的路途,鹊儿颇为标致的五官全皱在一块儿了,行尸走肉般的随着楚梦月踏上一阶又一阶的楼梯,然后被拉进了客房里。

  还不打算放弃吗?

  坐在角落里的白发老者叹了口气,拿起酒杯轻啜了一下,然后微微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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