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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不要!”她猛然闭上眼嚷道,怕自己随时会改变主意。

  “你不喜欢?”

  “喜欢。”司马蒹葭老实回答,快速睁开的眼眸底透着希望问:“你卖我?”

  “不卖,只送。”

  “我不要你送的东西。”她摇头,贯彻自己的决心,过于天真地提议:“不如你退还给迄苏家的古物行,我再跟迄苏阿尔达买。”她认得锦盒上迄苏家商行的标志。

  迄苏阿尔达……迄苏阿尔达?他记得进苏阿尔达是她除了奚府的人以外唯一有接触的外人。

  该死的!他被激怒了--“你宁愿花钱买也不愿意接受我的馈赠?”这对他是莫大的难容之事,也是莫大的污辱,他的脾气濒临爆发边缘。

  司马蒹葭与他眼瞪眼、相持不让。他失去理智,咬牙胁迫道:“你给我收下,要不我把它们都砸了!”

  “你--”她生气地瞪他。

  冯邢琰履行威胁地举高锦盒,作势放手,司马蒹葭误以为真,扑向前阻止,冲劲过大,翻跃栏杆往冯邢琰身上跌;冯邢琰一瞬间做出连串反应,他放开手中的锦盒,护住由上扑下来的司马蒹葭。

  她的唇意外磕到他轮廓坚硬的下颚,她痛呼出声,尝到血腥味,含泪仰头,正巧他关心俯视,两人双唇接个正着。四目愕然相望,彼此的眼眸里映着对方,时间在此刻停止--丝绸般清凉柔腻的触感……为了证明并非错觉,他进一步含住,以适当力道啮咬。

  啊,他咬她?!细长银眸迸睁,错愕地瞪着近在眼前的那双眼,半闭黑眸隐约显露沉醉神情,她猝然心颤、脉搏加快,屏住呼吸退了半寸,他如影随形、不留缝隙追上。

  这时,半路开溜到厨房饱食一顿回来的金丝犬闻到陌生气息,狂吠地冲进院子,两人乍然回神,分别弹开。

  紧接着,迄苏阿尔达跟着现身--“嘿,你怎么谢我--”看到冯邢琰,他愣住。

  冯邢瑛舔去唇上她的血,阴霾莫测的眼看看夜晚来访的迄苏阿尔达、看看低首无法见其表情的司马蒹葭,神色黑郁怒目而去;金丝犬呼嗤呼嗤英勇紧迫他的脚后银,一路吠出去。送客。

  “他怎会在这里?”

  迄苏阿尔达纳闷,望着远去的背影问。咦?没回答?他返身,惊然张目--“你的唇怎么了?”

  司马蒹葭迅速用手掩住口,脸色泛着不寻常的红潮。迄苏阿尔达大步跨近,绕着直迥避的她打转。

  迄苏阿尔达怀疑地举起手指一指,问:“该不会跟他有关?”

  只是意外。司马蒹葭告诉自己,顺便伸手拍掉迄苏阿尔达胡乱比划的手指说:“我不小心跌倒磕伤的。”斜睨的眼神警告迄苏阿尔达别再追问。

  迄苏阿尔达识趣地摸摸鼻头,改问:“冯爷怎会在这里?”

  “他住在这儿,”

  放着自己的大宅子不住,住这里?迄苏阿尔达意外地挑眉,追着司马蒹葭问:“为什么?”

  司马蒹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去问奚裕生,是奚裕生留他住在这儿的。”

  嘎?与司马蒹葭无关,他就没兴趣问了;迄苏阿尔达耸耸肩,算了,他重提他刚进来时说的话--“你是不是该感谢我?我帮你把马送回来了。”

  司马蒹葭赏他一个白眼。

  “当初是谁把它偷走的?”

  “我可是留下一匹骆驼代替。”

  她可不领情-’“记得把你的骆驼领回去。”

  “送你就送你了。”迄苏阿尔达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不。”

  “拜托你留下吧。”

  “不。”

  “拜托你--咦?你煮什么?”

  “琼花羹。”

  “我也要吃一碗!”

  “不。”

  “这么小器。”

  “喏,前面多的是琼花,要吃多少你自已摘。”

  “我摘了,你帮我煮。”

  “不要。”

  “你什么都说不,心情不好哦?”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司马蒹葭小声的回答:“……嗯,好象是。”

  “咦?谁惹你了?”

  “……我不知道。”

  “哪有人不知道”

  “别烦我。”她闷闷地说。

  “好,我不问了。喂!!”

  门闩落锁的喀擦一响--“唉……”长叹口气,“你也跟我一样被锁在门外?她八成气昏头了。”

  狗儿是不会答腔的。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迄苏阿尔达朝屋里喊:“喂!我要吃了你的琼花羹了喔”

  没人理。好吧,他也就不需客气了,卷起衣袖动手--奚府的另一头,今晚刚安置妥当的贵客,突然向主人告辞。

  案桌上,劲健修长的手指快速拨弄着特长的算盘;帐册一本一本迭起,冯家总管跟特地自京城送来本月帐册的二总管面面相觑,气氛透着诡异的紧绷,两人提着心等主子开口。

  丝绸涨了两成、多了五家商行分店、总营收增加三成、库房增加二十万两存银,都是些看了会让人开心的消息,但他纠拧的眉头还是没舒展开来。

  放下最后一本帐册,冯邢瑛抬眼,阴沉沉看着他们片刻,开口:“很好。”

  两位总管愕然,像中了定身咒二动也没动。

  “怎么,还有事?”他不豫问。

  “没有!”两人猛然出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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