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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别以为你能靠我爹多久,他总有一天会--”

  “你诅咒奚伯父?!”司马蒹葭谴责的睁眼。

  “你胡说!你胡乱编派我是非,我我绝不饶你!”奚裕生激动发抖,恐于自己又要说出什么不经大脑的话,让她抓着把柄,气急败坏拂袖而去。

  今晚可真热闹。

  这回又是谁?

  八成是奚裕生去而复返。还有事要说吗?

  司马蒹葭感觉到屋内气流的变化,略微无奈地嘟嘴吁气,无意抬头一探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她保持原姿势,继续描绘地图。

  冯邢琰不惯被忽视,两道剑眉不悦聚拢,屈指叩敲敞开的门板,惊动床上睡觉的狗儿;司马蒹葭无法继续忽视,赶在金丝犬跳下床前安抚:“没事。”一连两次被打断睡眠,够它受的了。

  金丝犬勉强停住,竖起的双耳戒备着--司马蒹葭赞许地对它一笑,旋即敛去笑容抬头;不喜又受打扰,她微眯的双眸显露情绪,直朝罪魁祸首望去,意料之外的男子三人。

  是迄苏阿尔达家的“贵客”?

  她一眼认出那对几乎占满门框、有若孪生子的卷发黑肤昆仑奴。近距离之下,两人抱胸耸立有若两座魁巍巨塔,好大一双靴子!她讶然吐舌,好奇的双眸由下而上仔细打量,研究完左边换右边,发觉两人根本是一个样子印出来的,除了耳上金环一在左、一在右以外,完全分辨不出相异之处,喃喃暗忖:难道他们真是孪生子?思考的双眸视而不见地掠过冯邢琰。

  截然不同于一个时辰前在迄苏府邸的整齐打扮,冯邢琰蹙眉打量司马蒹葭的邋遢模样--头发散了,发簪歪斜斜垂下,鬓颊、鼻尖沾染着墨迹,两只衣袖翻折得一高一低,该穿在脚上的锦鞋一反一正落在桌旁的地面上。

  最让冯邢琰感到不寻常的是,她不仅没显出惊色询问他们的来意,甚至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注意力全放在金宝、银宝身上,明显对他们比对他有兴趣。

  他抿唇抑制胸口陌生的感觉,示意金宝、银宝二人留在原地,跨进了门,背手傲然站立,等着她开口提出问题。

  不料,她像个哑子般直瞅着他看,丝毫无意开口;他心头微愠,几时尝过这般被人轻怠的滋味?冰冷的目光愈形冷冽,想必迄苏父子已经把他需要盗墓人的消息走漏,她才敢如此拿乔。

  商场上,沉得住气者才是赢家他心中冷笑,隐忍脾气,刻意转开视线,背手踱步环视杂乱无章的室内,颇感意外地发现数目可观的陶俑,随手拿起一个陶俑端详。她倏然开口:“别碰我的东西。”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偷盗而来的吧?”他放下手中物,眼神讥讽地反刺。

  “你是谁?”他的话别有深意。

  “哦?你还不知我是谁?”一声冷嗤,怀疑意味十足。

  司马蒹葭眉心打结,对他及他的身分生出许多疑问,但既然他无意明说,她也不想再问一次。

  冯邢琰眼神锐利地端详保持沉默的她,不耐烦地再度打破沉默:“我要跟你谈一笔生意。”

  她古怪地瞧他一眼,还是没吭声。

  他不豫扬眉。

  “我要你帮我找样东西,”

  她不会找东西的,司马蒹葭皱眉回应。瞧瞧自己乱成一团的屋子,好多东西她都找不到了,怎么帮人?

  “你找错人了。”

  “除非你不是司马业的女儿。”

  他认识爹?她用心研读他的外貌,是她未曾见过的陌生长相,心中不由留神。

  谁会这样找上门?

  冯邢琰横扫没否认的司马蒹葭一眼,耐心消磨殆尽,不愿再多浪费时间等待。

  虽然他心底对迄苏力克所说,关于她近乎传奇的盗墓能力的一番话半信半疑,但是时间紧迫,只能姑且一试。不多赘言,他开门见山说:“我要你帮我盗一座墓,事成我付你五千两。”

  司马蒹葭略略睁大了眼,缓缓摇头,语气谨慎:“我不盗墓。”

  “二万两。”冯邢琰提高价码,得到的答案仍是摇头。

  “那人”负担得起任何代价,只是商人本性作祟,实在难以忍受任人漫天要价。他有限度的逐渐提高报酬“两万两。三万两。四万两……”

  司马蒹葭心底纳闷,究竟要盗什么样的墓能让他如此不惜代价?又为什幺会找上她?多的是为了金钱甘冒死险的盗墓贼,并不是非她不可。

  见司马蒹葭毫无软化迹象,最后,他只得咬牙说:“随你开价。”

  不信有钱不能使鬼推磨。

  “无价。”她表情认真地直盯他的双眼,坚定的无畏眼神清楚表明拒绝。

  冯邢琰脸上闪过讶异之色,下颚一绷,好,他不信有什幺是他买不起的,每个人都有价码,她也不会例外。

  抓蛇三寸,对付敌人必须击中要害。

  冯邢琰暂时决定撤退,留下冷硬的四个字,在空气中迥荡--“后会有期,”

  司马蒹葭再度看到冯邢琰时,并不意外,只淡淡纳闷起他这位“贵客”的身分究竟有多“贵”?

  迄苏阿尔达家盛宴款待;卧病在床一段时间的奚伯伯也撑起精神、离开病榻亲自接待他,甚至她也在筵席上。

  一早,奚裕生就领着四个丫头来吵人,非要她起来梳妆打扮参加午筵,迷迷糊糊间听到他再三提起“京城来的贵客”,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司马蒹葭眼中,奚府已是豪门富户,在扬州城绝对排得上场面的,为何还对他--一个商人,如此慎重到近乎谦卑?

  怀抱心中的疑问,她一反平素的漠然,眯着晌午前总是睁不开的惺忪细眸,悄悄地观察他--“这是龙膏酒,是我从南洋船队得来的珍品,冯爷,您试试。”奚裕生殷勤地倒酒。

  “多谢。”冯邢琰含笑举杯。

  奚德茂也举杯说了些客套话,宾主聊着聊着,引入正题--“我听裕生说,冯爷有意找人合作盐务买卖?”朝廷虽允许私盐买卖,但限制许多,上面没有管道是做不起这个买卖的。

  “北盐日渐缺乏,南盐的需求正扩大,相信奚老也看得出来。”

  奚德茂点头,态度保留地说:“只不过这盐商执照得来不易。”

  “就要完全仰靠冯爷了。”葵裕生讨好地说。

  “哪里。”冯邢琰脸上始终保持淡笑。

  奚家父子对看一眼,这是--答允了?

  奚裕生确定地问:“冯爷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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