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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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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了一步让父亲进门,他那高大的身形,使得原本宽敞的屋子顿时窄小了很多。 “你就住在这里?”父亲的声音带着不解的冷嘲,看了一眼他桌上残冷的泡面,“而且吃这些垃圾?” 文凤殊生硬地回答:“这是我选择的生活。” “你选择的生活?”父亲转过头,那双眸子似琉璃般褐黄而透明,这是文凤殊唯一没有遗传到他的地方,他有着一双和母亲一样幽黑的眸子。 父亲斜勾着嘴角,“让自己堕落就是你选择的生活?” “这不是堕落,是自由。” 父亲咧咧嘴,语气中是浓浓的嘲讽,“你懂得什么是自由吗?你以为离开家就是自由了吗?凤殊,立刻休学和我回法国,你母亲一直在等你回去,你舍得让她为你伤心吗?” 文凤殊眸光流动,淡淡的忧伤在眸底闪烁,“母亲由您照顾,我很放心。我想,她也会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独立。” 父亲震颤了一下,没有想到儿子的反抗,竟然是如此的坚决。 “非要我逼你休学吗?”他下了最后通牒,话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文凤殊俊秀的容颜顿时苍白无色,“如果您准备再要一个疯了的儿子,那么悉听尊便!” 父亲身子一晃。文凤殊的话,显然打击到了他的痛处! “你还在怨恨我吗?”今天第一回,父亲放低了姿态,低沉的声音中,居然带着几分苍老。 他没有回答父亲的话,“您请回吧!我下午还有课。” 语毕,他转身拿起画笔,默默作画。 “凤殊!你渴望成功是吗?但是你要知道,失去了家族的光环,你可能什么都不是。在任何领域里,并不是有才华就一定能成功的!” 父亲再度的警告让他骤然全身一紧,挺直脊背,咬紧嘴唇,他开口:“我只想做我自己,这就足够了!” 房门再度被敲响,随即被人推开,只见苏青荷手捧着一个盘子进来,也没看清屋中的人,就大声说:“文凤殊,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让我家的厨子做了几道最拿手的菜送过来,你又在啃干面包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没吃好……” 她的声音忽然止了住,看到房内的陌生男子,愣了一下,立刻笑笑说:“我不知道你有客人,不好意思哦!” 文凤殊却猛然转过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笔直的朝外头冲了出去。 他一口气冲出大楼。外面风狂雨骤,没多久,雨水就将他的衣服淋湿,刺骨的寒意瞬间钻进他的每个毛孔。 他的心头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到他无法自己,只有不停的奔跑。 无数的痛苦哽在他喉间,好像只要他一张口,立刻会有悲愤的怒吼窜出。但是他张不开口,只能任的那些莫名的抑郁,压迫他整个胸腔,让他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一心跳也几乎停止。 他跑了许久,一直跑到一条死巷子里,才停了下来。 他深深地喘气,努力想调整着自己的思路,但是大脑依然空白一片!忽然,身后传来另一阵奔跑的脚步声,有人来到他身边,拉住他,关切地问:“你疯了吗?为什么跑出来淋雨?” 他愤怒地甩开那个人的手,“你凭什么过问我的事?滚一边去!” 苏青荷微怔,雨水冲刷着她的面庞,雪白的裤子也已被泥泞溅满,但这些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事,真正让她吃惊的,是文凤殊这个翩翩公子,居然会对人口出恶言、怒目相向,与平时冷漠得像一块冰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 她定了定神,在两中大声问道:“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很想找人打架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他倔傲地高扬箸头,清秀的眉峰堆蹙在一起,冷冽的眼神更甚以往。 苏青荷踮起脚尖,试图让自己的身高和他一般,认真地问他:“那你敢不敢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发泄个够!” 文凤殊哼了一声,淡淡的冷笑着。 文凤殊没想到,苏青荷竟把他带到一场摇滚音乐会中。 全场都在尖叫高歌、喧闹不已,只有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纳闷地看着旁边的苏青荷。 苏青荷一直跟着音乐高唱,到最后甚至吹起口哨,并热泪盈眶地回头问他:“你不感动吗?你难道不想哭吗?” 文凤殊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哭?” 苏青荷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是冷血动物啊?这么精采的演出、这么感人的歌曲,你为什么不会想哭?” 文凤殊依旧默默地坐着。 是的,也许他的确是“冷血”的,但,是从何时起,“热情”两个字不仅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亦完全从他的骨血中抹去了。 “你当初的提议还有没有效?”沉默了半晌,文凤殊骤然问道。 苏青荷一愣之后,大喜,“你是说当我的家教,为我恶补画画吗?当然!只要你肯点头,一切都没问题的!” 文凤殊静静的说:“我可以帮你补习,但有几点必须先说清楚:第一,我不保证一定能教会你,画画和天分有关,不能强求,尤其不要指望在短期内能突飞猛进;第二,我不喜欢被人干涉自由,即使我们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们的生活也是两条没交集的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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