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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朗,你恨我吗?”他的语调中,饱含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愧疚。

  沈常朗愣了一下,“怎么会?爸爸?我从来都没想过伊泰是我一个人的,而且恺恺也的确需要些磨练。”

  他以为自己说的是这些吗?沈远征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

  沈常朗接着说:“伊泰从来都不是我所渴望的。”说到后来,声音低了下去。

  是啊!伊泰从来就不是他渴望的,他想要的,就只有一个女人,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他自嘲的笑着。猛然,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他抬起头,惊愕地看着父亲。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个禁忌话题?

  沈远征爱怜地看着他,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回家吧!朗朗。如果你不恨我,为什么不肯回家呢?”

  回家?回到那个伤心地?他弄不懂为什么父亲会这样要求。

  “爸爸,我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和任何事而恨过你。”他特别强调着“人”和“事”,却不正面回答父亲的问话。

  沈远征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朗朗,忘了以前的事吧!难道时间没有冲淡一点你要逃避和忘记的事吗?”

  沈常朗的剑眉紧拧在一起,声音有些沙哑,“爸,你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了吗?”话完,他不悦的走出餐厅。

  沈远征沉默了下来,眼角有些湿润。他这次的劝说又失败了,而且又带给他伤害了。

  是呀!他怎么能够忘记答应他的事呢?

  七年前那个大雨倾盆的晚上,沈常朗浑身淋得湿透,脸色惨白,神情痛楚的打开家里的大门。那时,全家人都被他的样子吓坏了。

  虽然他全身不停的颤抖,却出奇的冷静。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向他们请求:“爸,妈,让我离开这里!我要永远地离开这里。”

  常淑菁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搂在自己怀里说:“好、好,回来就好。明天我们就去加拿大。”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沈常朗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头靠在母亲的肩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沈常朗去了加拿大,一晃就是七年。

  这七年,他承担了所有的海外业务,极力拓展伊泰的规模。可是他整个人彷佛将全部的生命力都留在过去,留在了再也寻不回的时光里。

  要是那个女孩没出现就好了,沈远征模模糊糊地想,要是她没有出现就好了。

  沈常朗走进书房,反手开上了门。不同于每天的习惯,他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

  七年了,七年来,家人很有默契地不提起这个话题,但是父亲今天却破了例。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忘掉那些如恶梦般的过去,重新做回自己,可是生命中没有了她,又怎么能够称作是“生命”?

  他迷茫地将额头抵在窗上,无法宜泄的痛楚久久不去。

  第二天早上,当沈远征来到餐厅时,他微微一愣,一向生活规律的沈常朗还没有到。

  “早安!爸。”正想着,沈常朗已出现。

  “早安。”沈远征仔细地捕捉着沈常朗每个动作,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可惜,他一无所获。七年的时间,已经将一个活泼开朗的单纯男孩,磨练成一个成熟而深沉的男子了。

  沈常朗打开早报,开始一天的作息,父子俩一时无话,只有女仆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对于这点,沈远征早已习惯了。

  突然,沈常朗左手拿着的咖啡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不过,他却视若无睹,依然紧盯着手中的报纸。

  沈远征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朗朗,你怎么了?”他从来没看过儿子这种样子。他是怎么了?

  沈常朗彷佛没听到父亲的问话,仍然是握紧着手中的报纸,脆弱的报纸就在他的手中裂了开来。

  他扔下手中的报纸,盛怒和痛楚同时入侵他的脑海,闭了闭眼睛,他站起来。

  “爸爸,我和你一起回去。”他的话语比起他的动作可是镇静多了,只是那骤然合上又睁开的眼眸里,闪烁着愤怒、痛楚,和阴沉。

  什么?他要和他一起回去?回去他昨天还坚持要逃避的地方?

  就在沈远征吃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时,沈常朗已经大步走出了餐厅。

  这是怎么回事?

  沈远征拿起了面前的早报,开始耐心地寻找着,然后,他看到一个女人的半身照,她的脸上露出恬静又甜美的笑容。

  是她!沈远征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会是她!?

  “沈先生,”女佣收拾完地上的碎片,怯怯地上前问道:“您还想要吃什么吗?”

  沈远征抬起头来,“哦,不用了。你还是去为朗朗准备行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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