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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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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一点也不需要同情,她没事的、没事……因为她早习惯独自应付所有事情,纵使再痛、再苦也会有结束的一日,她会撑过去的。 “兰生,放开吧,我没事……”天,他怎么抱得那么紧? 怎会没事?她明明很气他,却得为了两家的和气而隐忍,让他好心疼。“璇玑,我明知你恨我,仍然希望你回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照顾你,好吗?” 推拒的动作忽然停住,她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几乎不敢置信。“你、你说笑的吧?” “不,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司徒兰生满脸错愕,而易璇玑心里压抑的情绪也终于溃堤。 “够了吧?你还要伤害我到什么地步?早在婚前我便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只是觉得我适合成为你的妻子而已,可是即使不爱,你终究还是娶我为妻,我也愿意一辈子和你携手共度,因为我很爱你…… “后来当我得知你爱的人是孙姑娘后,我不是不气,只是早就明白你不是真心爱我,所以愿意退让,让你幸福,但最使我痛苦的是,你明知我恨什么,却偏要我留,一切都为了满足你的私心! “司徒兰生,我都已经退让至此,你还要我怎么做?我真的不怪你爱上孙姑娘,只是,能不能请你放过我,别再折磨我?你说我将你视为外人,那么一开始将我排拒在外,连静书楼才是你房间的事也不肯告诉我的人又是谁?我也有自尊,就算我的心会痛,也轮不到你来担心了,因为你我已不再有任何关系,请你记住这一点!” 时间彷佛瞬间静止,司徒兰生再也听不见四周的声音,只余下满心的懊悔。 “我真的不需要你的补偿,只想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她头好痛,身体也好痛,全身都痛,他能不能别再逼她了? 每字每句都是椎心之痛,她本来可以藏得很好,等到不再会伤心时,必定能彻底遗忘,但为何他非要看她鲜血淋漓才甘愿? 所有的心酸全往肚里吞了,她并非广阔的深海,难道连一点疗伤的时间也不能给她?就算她想独自舔伤,莫非也碍着了他? 她真的不是不恨,而是……看得太透彻了。 爱与不爱,纵然掩饰得再好,依然有破绽,很早、很早以前她便明白,也不敢存有渴望,无奈放在心底的秘密终究不能永远封住,是她唯一的遗憾。 “我明白了。” 凝视着她终于崩溃的脸,司徒兰生彻底醒悟,自己果真又再次伤害了她。 是他太一相情愿了,自以为的补偿却变成最自私的做法。 他,根本不配爱璇玑…… 司徒兰生遵守与她的约定,留下一笔足够她花用一年的银子后,彻底远离她的生活。 易璇玑也遵守和他的约定,每到一处新的地方便会捎一封信给他。 有时只是几句告知平安的话,有时是一些生活中的感想,绝未涉及感情。她想,就这样与他保持淡淡关系应该是最好的。 五月时,易璇玑落脚松南城。这里称之为书城也不为过,因为光是专门贩售书籍的店就有将近百家,在这里,只要识字的人,手边总带着一本书,有空闲就拿起来翻看,而且,若想找寻失传已久的书籍,人们也都会来这儿碰碰运气。 她也爱看书,只是嫁给司徒兰生之后便不再买书,因为光他的书柜就有近千册的书籍,暂时看不完也就没必要买。 第一眼,她便爱上松南城这个地方,决定落脚于此后,她看中一间空屋,跟房东承租,又忙了一个月后,才换回女装开店。 因为喜欢吃面,她开了间面馆,没打算找其他人手的她,只卖一种素面。 面条是自己擀的,非常有嚼劲,青菜是她精挑细选,十分鲜嫩,汤头也以鲜甜的青菜熬上一天一夜,即使卖的是素面,生意依然蒸蒸日上。 因此,她的面馆引来地痞的注意,欲想分一杯羹。 砰的一声,一名体格粗壮且满脸横肉的男人重重敲了下桌面,让店内其他客人纷纷停下吃面、交谈的动作。 易璇玑走近他,询问道:“客官,是不是这碗面不合你的胃口?” 横眉竖眼的粗汉看了眼易璇玑,颇不耐烦地指着碗,“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 她稍稍低下头,便看见有一条死虫横躺在汤面上。“真是抱歉,我立刻替你换一碗。” “换什么换?也不知吃了几条黑虫下肚,现在再换,是不是还要我多吃几条?”粗汉将筷子扔往地上,单脚跨上凳子,恶狠狠地问,一副看起来就是存心找麻烦的样子。 易璇玑心知肚明,依旧好声好气的表示,“那么我该如何赔偿客官?” 他不过拉开嗓门而已,她竟然立刻愿意赔偿,真是胆小如鼠的娘儿们。粗汉斜抬起眼,上下打量她一番,露出嫌恶的表情。可惜,若再美一点还能再讨点额外的好处。“那就五十两好了。” 其他客人听见要五十两,都倒抽一口气,本来还有几个人以为面真的不干净,现在纷纷倒向易璇玑这边,认为这个人肯定是看面馆生意好而来找碴的。 怎么办?要不要报官?可是若要报官就得经过大门,那粗汉就挡在大门口,谁都出不去,真糟糕!尽管客人们脸上都有替她抱不平的气愤,可是遇上这样的恶霸,谁也不敢先出头。 “客官,你说我的面里有虫是吗?”易璇玑冷静地问。 “废话!不会自己看吗?”粗汉邪邪地一笑,谅她也不愿自找麻烦,肯定会乖乖拿出银子。 “那么这样吧,如果你能在这大锅里再找到任何一条虫,我就给你一百两,若找不到,我最多只赔偿五两。”给这种人一文钱都嫌多,她不是不明白这种专门勒索的人有多难应付,只是她只有一个人,假使他食髓知味天天上门,她迟早得关门大吉,而她并不想轻易妥协。 客人们闻言,都不敢相信这名看起来纤细的姑娘竟有这等勇气,但是要比耍阴狠招数,谁能比得过这种人呢? 一百两?哼,他拿走了,真是个蠢妇! 粗汉右手执杓,左手准备再掏出几只虫来,准备俟机放入,大赚一笔。 “等等,客官,请你的左手不准靠近大锅,以示公允。” “啰唆的女人!再吵我就拿这热汤毁你的容!” “那我便花一百两找人要你的命!” 这会儿不仅是客人们,就连粗汉也吓了一跳,他原就是欺善怕恶,连续几日只看见她独自卖面,本以为她好欺负,哪知却发现她似乎不好对付,他只是要钱,可不想丢命,但他是男人,岂能怕了这名弱女子? “你……”他咬牙,正思索着要不要把汤泼过去。 “真不是个东西!有手有脚不好好干活,竟来要胁一名弱质女流,这象话吗?”一位白发苍苍、蓄着胡须的老人走过来,身后还跟了几名年轻力壮的护卫。 老人似洪钟的警告,一下子便让情况彻底逆转。粗汉看见老人,不知是畏惧他严肃的神情还是他身后的护卫,很快便放下杓子,匆匆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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