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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喊我小姐,我没有大哥,不如你当我大哥,我喊你冯大哥,你就叫我……琵琶,好不好?”不只为了赔罪,她是真心喜欢他。

  冯定睿淡淡一笑,没有拒绝。

  “那琵琶,能不能先让我起身去擦药?”

  “我帮你擦。”她自告奋勇。

  “男女授受不亲。”他叮咛。

  “又没有关系,你是特别的,我说帮你擦就帮你擦,要是谁敢说话,我会负责到底。”她说得信誓旦旦。

  他笑了,“什么叫作‘负责到底’?这四个字不该由姑娘说出口。”

  “是吗?可你受伤了,我本该负责到你伤口复元为止,难道不对?”约莫了解冯定睿所说的意思,她的双颊有些潮红,羞赧地问。

  “这样说会让男人误会的。”他忍痛让她搀扶起身。

  “你……会误会吗?”

  这问题冯定睿并没有回答,可她相信他也是有点喜欢自己,要不然怎肯为了她背罪?以前只有爹能喊她琵琶,从此冯大哥在她心底的地位也升了一级,对她而言,他已不再是普通的管事,他是只属于她的冯大哥。

  属于她一人。

  悦耳动人的筝音缭绕整间屋子,徐徐的箫音夜里听来更为优美凄凉,本是不甚搭调的两种乐器,配上好的乐曲竟合而为一,教人感动。

  西门凤霄闲适地坐着,头稍稍偏了,手肘撑于桌面,额际抵在手背上,闭着眼,静心倾听音乐的美妙,另一只手则置在腿上,随着音乐敲打拍子。

  他喜欢听音乐,认识他的人全知道,因此在这时候不会有人来悦厅打扰,免得坏了他的兴致;偏生有个人即使懂,却又爱犯他的禁忌。

  “这曲儿真动听。”

  突然介入的赞美断了欣赏者的情绪,奏乐者却没有停下继续弹奏,可西门凤霄的好心情已经坏了,只见他扬手,底下的两名姑娘立刻收拾乐器离开悦厅。

  缓缓睁开眸子,西门凤霄稍微改变姿势,原本看起来毫无气势的模样立刻变得犹如刚睡醒的猛虎,欲一口咬死对方。

  “司徒兰生,你为何总那么讨人厌?”唯一敢打扰他聆听音乐的人便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西门凤霄,你为何总有这般闲情逸致?”司徒兰生一身白衣,双手负在身后,迳自找了个位子坐下,压根不在乎得罪此地的主人。

  听司徒兰生的口气,想必是有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才敢这般张狂。“说吧。”

  勾勾唇,司徒兰生双手交叠在腿上,一双眼若无其事地环视屋内的摆设,犹如没听见他的话。每来一回悦厅,他便会发觉这里又多出一样装饰品。

  他觉得西门凤霄实在是个对自己很好的人,用最好的、穿最好的,吃也是吃最好的,他仿佛不是为了磨练而是为了享受人生而来到人世间。

  长相俊美无俦,钱是用之不尽,有权又有势,简直让人含恨嫉妒,不过这种事情他做不来,有什么好嫉妒呢?

  一点一滴慢慢毁了对方,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是比无聊的嫉妒来得更好?

  不过,这种事他会视情况而定,比如眼前这位西门凤霄,他不太想惹,除了没必要之外也很棘手,虽说两人不是朋友,也不需要变成敌人,因为西门凤霄绝对是不好对付的人。

  只消一眼,西门凤霄便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即唤道:“送一壶紫玄香萝进来。”在悦厅,最多只能饮茶,这是他的习惯,无人可破。

  紫玄香萝是进贡给皇帝的最上等茶品,制作这种茶晶的茶行绝不外流,西门凤霄却能获得珍贵的茶品,足以想见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等整间屋子布满香萝的味道后,司徒兰生品尝了一口,才露出微笑。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的耐性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当然。”再不说,只怕有人会忍不住在茶里下毒。“当年冯富偕同妻子一块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茶地遭人恶意并吞,存心让他们夫妻俩再无翻身之日,才会逼他们走上绝路。

  “冯富原本是希望携着全家一块赴黄泉,放火烧屋的那天,儿子在半夜偷偷跑出家里,等他回来之时,才发现家已经烧光了。一夕之间,他的双亲以及妹妹全葬身火海,他的人生骤变,那打击可想而知,真是可怜哪!”

  那张面无表情的五官说起“可怜”两字毫无说服力,可这不是他想听的重点,他要知道绝对确切的答案,不能有一分的“可能”存在。

  “然后呢?”

  司徒兰生再品尝一口绽放浓郁香气的上等紫玄香萝,嘴弯弯地笑着。

  “你不是早心知肚明了?”他清楚西门凤霄一直对青苑茶行相当有兴致,倘若他真想得到,大可撒下大把银两,又何需拐弯抹角?实在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莫非是要那名任性的单琵琶?!不会吧,西门凤霄应该不会想自虐才是。

  他喜好品茗,因此与单琵琶有过几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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