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就这样?”未免太便宜了。
他灿然一笑,大掌压下她的螓首,令她的唇贴上他的。这回温柔多了,像是刻意弥补先前的冒失,他格外用心,趋近讨好地取悦她。
就在楚佑宁陶陶然之际,发现他的手已来到她的背后,紧紧扣住那份文件。
顿时心情大坏,她猛地发难,一口咬住他的唇,惩罚他虚与委蛇。
他愕然回神,文件既已到手便再也不肯轻饶,只是眨眼的工夫,两人卷进水底,如鱼般恣意的翻云覆雨。
冥冥之中,这竟是一切追逐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东方现出玄铁色的微明。昨夜的绸缪犹存,房里仍泛着如野兽般的气息。
陆昊天挪动了下身子,疼!他的每个细胞想必都伤痕累累,只除了心灵那最底层的渴望仍昂扬勃发。
鼻翼汲入的是阵阵馨香。枕畔的人儿水瞳轻阖。
一条雪白的藕臂佣懒而挑逗的搁在他的胸前。
几乎一整天滴米未进。生理与心理上的满足仍无法取代五脏六腑的需要。他穷凶饿极地想到厨房找个东西裹腹,幸好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他的伤势大体上已经不像昨儿那般痛遍全身,举步维艰了。
这女人患有相当严重的洁癖,房里各个角落纤尘不染,厨房也不例外。
空的,冰箱是空的,柜子也是空的,一整间厨房,除了几个杯子,一两个碗盘,连包泡面和鸡蛋也没有。
这女人既不宜室亦不宜家,将来笃定是个“闲妻凉母”。
折回房里,她撩人的睡姿依旧,星眸半张,噙笑地瞅着他。
“饿了?”原以为她会很贤慧的马上起来张罗,没想到她竟说:“社区口,右边转角有间客家小炒。”
陆昊天嘴角浅浅一撇,默然走至窗前,折开纱缦。
大楼底下有四个理平头,穿黑色西装的大汉在门口踱来踱去,还不时的往楼上张望。
“陆霸天查出你在这里落脚了?”楚佑宁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曼妙粉泽的胴体在晨曦的映照下,美轮美奂得犹如一尊维那斯雕像。“站过去一点,别太靠近窗口,陆霸天那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很了解他?”陆昊天淡笑,鄙夷的。
“美洲豹里的小姐,谁不对他深恶痛绝。”奇怪怎么找不到一条长裤可以穿?她记得上次带了两条过来的呀。
“他却独独放过你。”他的眼愕然地瞟向床单上那摊殷红的血渍,那是她的。
“不是放过,是不敢。但干爹一日走了,情况将大大不同。”找不到她那两件看起来端装贤淑的长裤及衬衫,楚佑宁似乎有些儿懊恼。
“你可以选择离开。”陆昊天情潮激昂地搂紧一丝不挂的她,嘴唇凑上去,轻轻软软的吻着。
她只觉一阵神秘的昏眩,双眸舒缓地闭上,臂膀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项,迷乱的承迎他的需索……
外面的世界灿亮耀眼,房里的天地却昏暗如子夜长空。
精致而华丽的卧房,一片芳菲。壁上挂着的罗马史诗中的天神绘图,微笑地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儿。
柔靡的氛围,困囿着他俩,情感与理智挣扎得相当辛苦。楼下屋外还有个险不可测的危机哩,他们怎能如此欢爱得难舍难分。
空气异常紧迫,时间短暂得教人呼吸都显得急促,但两人内心的牵扯却奔驰几千里,如梦如幻。
楚佑宁骤然睁开眼,睇着他堂正、冷毅、倨傲而痛苦的脸庞,爱怜的抚摸着。
他的内心一定也是矛盾的,矛盾着要不要爱她。
难道她的付出尚不足以感动他千万分之一?
温柔的心一下子忿忿难平,提起他横在她身上那坚实有力的大腿,从细缝中滑下床来,他已沉睡得如襁褓中的婴儿。
楚佑宁一眼就望见了自他上衣口袋中掉出一个斜边的牛皮纸袋。
那就是陈志交给他的文件。 .
她只犹豫了三秒钟就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因为她的目的不在此,野心也不是这么的小。
陆昊天的眉头忽尔紧蹙,口中低低地呻吟着。想是方才剧烈的翻云覆雨,又牵动了他的伤。
手臂再度渗出血来,染红了整条纱布。他低低呻吟了起来,脸色煞白如纸,额头微微出汗。
楚佑宁拿出她藏在急救箱最底层的针筒,开了一筒白色溶液。
悄然走到床前,拨开被褥,抹去他臂上的血污.轻验老到的按捏,找到一条强壮的青绿色血管。将针尖对准,慢慢的、慢慢的,将吗啡给打了进去。
陆昊天轻微抽搐了一下,一阵舒畅的感觉走遍全身。抽出针,她爱怜地帮他按摩着注射处,他缓缓地吁出一口气,嘴角堆积的痛苦逐渐转为酣然的笑靥。
睁开黑瞳,呵,眼前是多么美丽的女人!
他把手探向她,她紧紧抓住。
这孤傲、蛮横的家伙,她拒绝过所有的男人,却忍不住对他投怀送抱,一定是老天在惩罚她。
“昊天!”她低唤着。
他只是凝视着她,未几又陷入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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