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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十年岁月转眼流逝,她不晓得自己是否已然迟暮,丽颜不再,但很肯定安吉拉博士依然倜傥如昔。

  “嗨!”安吉拉替她打开车门,牵着她走出车外。“不好意思,这么晚还硬把你抓出来,要不是刚刚才收到一份寄自非洲的重要包裹,兴奋过了头,也不至于非要你走这一趟不可。”

  安吉拉拉着她,走往咖啡厅内靠窗的一个位置,兴冲冲的取出一只放在座位底下的纸箱。

  “是什么呢?”楼琳迫不及待地问。

  “你猜。”

  “该不会是尚未孵化的恐龙蛋吧?”她像孩子一样雀跃。

  “唉,你电影看太多了,真要是恐龙蛋就不能拿到这种公共场所来,会吓死人的。”安吉拉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盒,取出里面的泡棉,和一个十分袖珍的小木盒。“打开来。”

  “哇!”这么小一个木盒,里面会放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唔。”安吉拉催着她快打开来。

  楼琳将小木盒置于掌心,轻轻掀开盒盖,“是一颗,牙齿?这是……”恐龙的?

  安吉拉灿笑的点点头。“这是慈母龙的恒齿,一共捡到三颗,我特地为你留了一颗,临走前却被彼得弄丢了,没想到他又找了回来。”

  “给我的?”所有朋友里面大概只有安吉拉知道她有收集“死动物骨头”的癖好。“要是被馆方知道,你会惨遭开除的。”

  “它的学术价值已经利用殆尽,馆方保存两颗就很够展览用了。”安吉拉将化石放回木盒内,然后为两人各点了一杯拿铁。

  闻到咖啡香,楼琳的心湖又是一番波动。

  “现在可以跟我谈谈那个和你闪电结婚,却不肯好好怜惜你的丈夫吗?”

  “非谈不可吗?”楼琳莹莹的目光瞬间黯淡无光地飘向远处,接着定点在某处——

  就在咖啡厅的人口处,走进来一对衣饰光鲜华丽的男女,那女的低低娇笑,几乎把半个身子都倚在男人的身上,两人亲亲呢昵、旁若无人地在吧台边坐下。

  “看到熟人了?”安吉拉好奇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唔,”楼琳面如死灰的说:“那个正在和别的女人调情说笑的男人,就是我的丈夫。”

  这个臭男人竟然跑来台中偷情给她看。

  咖啡厅里流泻着优美的音乐,负责演奏钢琴的是一名温文的中年男子。

  楼琳听出这首曲子叫《和协的灵感》,是她非常喜爱的一名作曲家韦瓦第的作品,然而,此刻她却没有丝毫欣赏它的心情,她的整颗心失落得仿佛经年乏人解读的火车站留言。

  是心有灵犀吧,孟师尧和女子低声耳语之后,忽地抬起头来,朝她这边张望过来——

  四目在空中交会的刹那,彼此俱是一阵错综复杂的感受。

  孟师尧很快的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往一旁的安吉拉,安吉拉赶紧朝他颔首示意。

  “我要走了。”楼琳没有办法继续待在这里,一秒钟都不能。

  “我送你回去。”安吉拉很绅士的为她拉起椅子,披上方才脱下的薄外套。

  “麻烦你了。”两人走往柜台结账时,孟师尧也走了过来,他拧着眉凝着眼,悻悼地望着楼琳。

  相对无言呵!在这样的境地狭路相逢,该说些什么场面话来化解彼此的尴尬呢?

  “不跟我介绍你的新男友?”孟师尧嘴角蓄满讥诮,勉强挤出一抹支离破碎的笑容。

  “你误会了,”安吉拉忙道:“我是楼琳研究所的老师,目前则是她的同事。”

  “噢?”孟师尧显然并不相信。他走近楼琳,在耳畔低声切齿的说:“看来你这些日子过得很逍遥自在。”

  “我没必要在这里听你冷嘲热讽。”楼琳撇过头,向安吉拉道:“我们走吧。”一回身,孟师尧陡地擒住她的右手,力道之大足以让她骨骸尽碎。

  空气霎时凝结起来,气氛显得相当紧张而火爆。楼琳缓缓地,缓缓地抬眼瞪着他,四目再度交会的当口,孟师尧毫不迟疑地射出两道剑芒,刺得她几乎无力招架。

  他凭什么?要说有错,她也并不否认,但他就全然清白吗?看看他带着什么样的女人,做了什么样的举;动?他有什么资格谴责她?!

  “师尧,”和他同行的女子这时走了上来,“怎么啦?不是说打个招呼就过来,”

  “回去坐好。”他趾高气扬的口气,像极了付钱买欢的大爷。

  女子见他脸色不对,马上闭起嘴巴,乖乖的回到椅子上耐心等候。

  “如果安吉拉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我们夫妻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呃,我……”

  “把离婚协议书还给我。”楼琳并不动气,语调一如往昔般低低柔柔。

  “会的,等我们把话谈清楚了以后。”孟师尧虚伪地向安吉拉赔礼,“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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