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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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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师尧睁睁地望着那黄色的房车在慢车道上溅起偌大的水花,然后扬长离去。 为什么非要维持这段,他打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的婚姻? 只是基于恶作剧的心态,抑或另有原因? 昨晚楼琳搬到客房睡,竟害他一夜无眠。动了情?哈,这点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虽然冰清玉洁的女孩很教人怜爱,但这种女人一旦沾惹上了,恐怕一辈子都脱不了身。 楼琳坐在病房外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赵佳敏就是不肯让她进去探视孟妈妈。 这可麻烦大了,如果她只能天天在这里坐着发呆,那么和她撇下一切远赴非洲又有什么两样? “请你让开,我要进去见我的婆婆。”逼不得已,她仍得搬出她和孟师尧的特殊关系,来赶走这个行为教人难以理解的“外人”。 “不准你叫伯母婆婆,她根本就不承认你这个媳妇。”赵佳敏满面的凄楚,一天不见,她似乎又更憔悴了。 孟师尧何德何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的付出?楼琳不用问也猜得到,他们以前必是一对恩爱逾恒的恋人,可惜卿仍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宁可照水沟也不肯回头。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才是孟家媳妇的最佳人选?”楼琳感慨的摇摇头,“这样吧,你让我进去见孟妈妈,我就答应帮你劝孟师尧回心转意。” “你好可恶,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来骗我!”赵佳敏压根就不信她。 “理由呢?”骗你有好处吗? “你如果不爱他,又怎会嫁给他?”赵佳敏痛苦的紧拧着眉头。 “权宜之计。”楼琳坦白的说:“我和他仅仅认识两天两夜就仓促结婚,明跟人都看得出来,我们的婚姻很快即将告终。” “哼!”这话仍不能取信于赵佳敏。“我只和他见上第一面,就深深的爱上他,爱得不能自拔:我当时就告诉自己,今生今世非他不嫁。”她的眼光陷入深沉的迷惘,整个人恍偬了起来。 是啦,孟师尧长相是非常英俊,也拥有相当的财富,但,爱一个人,这样就足够了吗?难道不需要考虑他的品德、个性心肠是否善良,和自已有没有志趣相投? 一份真情,如果不能获得等同的回馈,就注定要被辜负了。 她的感情世界虽然一片空白,当然也没尝过那种生死难舍的恋情,不过她很笃定的是,假使有朝一日真的要把心和人一并交出去时,对方必定得视她为惟一,必得要情深意厚的爱着她。 看来就算她解释到口干舌燥,也不能去除赵佳敏的敌意,楼琳只好把那张她重新黏好,塞在皮包里层的离婚协议书拿给她瞧瞧。 “为什么?”赵佳敏激动的问:“既然你们彼此并不相爱,为什么要虚弄这一招?” 楼琳简单的把关于父母催着结婚,她又实在割舍不下手上的研究工作等等事由告诉赵佳敏。 “至于孟师尧呢,我则无法代他回答。” “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死心。”赵佳敏惨白的脸色十分吓人。“他宁可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也不肯接受我,亏我为了他做了多大的牺牲,得来的竟是如此无情的回报,可恨,太可恨了!” “你是该报复他的。”很具爆发力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了无波澜。 赵佳敏极受震撼。“报复?!”她正有此意呀。 “没错,你要让自己过得好,用幸福和快乐来报复他。”楼琳的观点全依常理推断,“如果你不能好好爱你自己,又怎么能去爱别人呢?在生物学里,有个常态的有趣现象,当雄性动物在求偶时,表现得愈是操之过急,愈是迫不及待的,通常失败的几率就较大;相反的,那些故作傲慢,将大部分精力花在点缀自己,修饰自己的求偶者,却很容易获得异性的青睐。原因很简单,不用我明说,你也可以理解。” 赵佳敏哀鸣般地喟然一叹,“那种情形正如我和孟师尧,是不!”讽刺呵!这不就是标准的真心换绝情。 “试着把情况倒反过来,你才有胜算的机会。”她是理论派的恋爱专家,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实际操作起来就不知灵不灵验了。 “那样他就会回心转意吗?” “不一定,但,至少你保有了你自己。” 这句引得赵佳敏悲伤得不能自已。连一个尚属陌生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为了一份已然消逝,根本没有希望的爱情,几乎要把整个人都输掉了,而她自己却仍执迷不悟。 她失魂般的跌进走道的座椅上,两眼无情且涣散的望着和她双颊一样惨白的墙壁,一眨也不眨。 “你进去吧,伯母她……等你很久了。” 楼琳端立在病床前,盈盈地颔首,两手交握着,有些许的不安。程元珍躺在床上斜睨着她,见她白色上衣配上一条土黄色的七分裤,双脚穿着极白的线织袜,黑色如高中生般的皮鞋,衬着那秀丽清纯的眉目,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即将迈向三十岁的老小姐,反而像个堪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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