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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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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事,常非外人所能明了。”他一垂眼,才发现掌心仍握着她纤细的小手。“你自己的事,难道还不够你心烦吗?” “那倒是。”她忙不动声色的把手缩回来。“我先把借据写给你再说。” “确定不再考虑考虑?”他眸中闪着奇异的神色。“他真值得你这么做?” 又是一个好管闲事的家伙。他爸妈、老弟,她同事、朋友和雪主,所有知晓这件绑架案的人,无不提出这讨人厌的问题来考验她的坚贞。 “是的。”她毫不迟疑的回答。“甭说才区区二十万英镑,即使要两百万,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他笑得轻轻的。“好个痴情奇女子。” 写了借据以后,他果然很守信的把钱汇进她临时开设的账号中。 也在那时候,袁子青终于弄清楚这位富有得令人咋舌的伯爵大人,全名叫华德詹肯斯。 这名字有点熟,可她一时想不出来究竟在哪儿见过或听过? “你跟华德借了二十万英镑?!”雪兰低呼一声,险险要给他昏过去。 袁子青暗忖,不知道她会这么大惊小怪,早晓得就不告诉她了。 “你有没有概念那是多大一笔钱?”雪兰问:“你说,你打算怎么还他?” “凭我跟宋思齐——” “万一宋思齐不认账呢?”雪兰打断她的话,反问:“万一这二十万成了肉包子打狗呢?万—……唉,子青,你太傻大痴也太天真了。” “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傻得可以。”袁子青意有所指的说。 “什么意思?”雪兰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你有话就直说吧。” “你离乡背井,抛开父母家人,嫁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都来,难道不也需要一股执着的傻气?”袁子青为自己的缺乏正义感和勇气感到内疚。 “爱情之伟大就在此喽。”她还是觉得自己是聪明选择。袁子青则是胆大妄为。 “现在你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我……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雪兰伸了伸懒腰,一脸无奈的说:“你早点睡,我还有事情要忙。”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忙什么?” “乔治的姑妈后天要来住一个月,我要张罗的事情可多着呢。”雪兰鼓起两颊,好像嘴里含了一粒卤蛋,模仿老太婆的语气,嘲笑那位詹肯斯姑妈的老态龙钟,和刻薄严厉。 “瞧你,又不是你婆婆,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 “我公婆过世以后,我夏绿蒂姑妈就自动将自己升格为詹肯斯家的大家长,事事都要过问,”雪兰双手抱胸,忿忿不平的说:“英国阶级观念深重,身为贵族的他们泰半是靠血统门户世袭,我们这位姑妈因为是皇族之后,父兄又在一次战争中退敌有功,很受女王宠信,因此眼睛永远看着天花板,下巴总是抬得半天高。” “华德詹肯斯的爵位也是世袭的?” “他当然不是。他之所以受皇室封浩,是因为他每年捐给英国政府大笔的教育赞助金。”雪兰一谈起她大伯就赞不绝口。“华德什么都好,就是不肯结婚这件事很令人头疼。这次夏绿蒂姑妈来,百分之九十九是为了催婚。” “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催我生孩子。”雪兰痛苦的揉着太阳穴。“偏偏我的肚子又不争气,三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怎见得一定是你的问题?你们夫妻一起到医院检查过了?”依冰雪聪明的她之见,乔治说不定才是问题所在。 “乔治不肯去,我又有什么办法?” “拜托,当年你义无反顾的非乔治不嫁时的主观和智慧呢?”女人就是这样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什么错都揽给自己,就好像、就好像……她自己? 这一体认,让袁子青没来由地心头慌乱。 “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 “没,我只是太累了。” 电话铃响终止了她们的谈话。雪兰接起话筒,旋即交给她。 “一个女人。” “喂!”坏人明明是对方,为什么她要感到这么紧张兮兮! “你知道我是谁,”是茱莉,她特殊的嗓音听过的人很容易记得。“快把钱汇进账户,明天就让你见到宋思齐。” 可恶的女人,居然和歹徒串通一气。“不,我要先见到他。“这是保护肉票安全的绝佳方法。 “主控权在我们手上,你没资格谈条件。” “我见不到宋思齐,你们就拿不到钱。”不能示弱,是谈判的第二准则,她这几年可不是白混的。 “很好,我会告诉宋思齐,你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明天我们会派人先把他的一条胳臂送过去。” 完了,对手比她还狠。 “慢着,我,至少让我听一下他的声音,跟他说几句话。” 电话那头呈现几秒钟的无声。 “子青,子青,不要给他们钱,你快回台湾,啊,最后那声惨叫,几乎把袁子青心脏吓得弹出胸口。 “怎么样?”见她猛捣上胸口,雪兰焦急地问。 “明天我就把钱汇过去。”挂上话筒的她余悸犹存,惶惶然地坐立难安。 “他们又威胁你了?”雪兰大为光火,指着电话破口大骂。“宋思齐呢?你不先见见他再说?” “他好可怜,惨叫一声,电话就断了,一定是他们毒打他,天!雪兰,我受不了,我要把钱给他们,让思齐赶快回来,否则他一定活不了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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