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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鱼在水中时潜时浮,湖心深处水草蔓生淤泥深厚,想要从中找出酒瓶,并非易事。

  莫向与抿着唇站在湖边,身若雕塑,一动不动。

  离她最后一次浮出水面,已过去了三分钟,她到底在水底磨蹭什么!

  一——二——三……

  又一分钟过去之后,莫向于低咒一声,踢掉鞋甩掉外套,跳下了水。

  他划着手臂快速向湖心靠近,那里水面平静,连个细微的涟漪也没有,他一头扎进水,拨拉着水草,寻找那个令他恼恨的身影。

  死心眼儿的笨蛋,从小到大都不愿服输,吃再多的亏也不向他低头,稍微对他示点弱服点软有那么难?她要是敢为了一个破酒瓶子出什么差错,他绝不饶她!

  可是,可是最后,他连酒瓶都找到了,就是没找到她。

  他开始以湖心为圆心,一圈圈往外扩大搜寻范围,可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除了找到她的一只鞋,什么也没发现。

  浮在水中,望着开阔无澜的水面,莫向与一掌拍下去,溅起的水花落了一头一脸,他却浑不在意,张望一番后再次扎进水,继续搜寻。

  当他的头再次出现在湖心,一块石片如离弦之箭从岸边飞了出去,在湖面激起七八个水花后,沉入他身侧的湖水。

  “瘦皮猴儿,你在游泳练腹肌吗?”

  岸边传来的熟悉女声,语气讥诮引人恼恨,可是同时,却又如同天籁。

  一身干爽,潜回老宅换了衣服又折返回来的君莫惜一边玩着水漂,一边得意地看向那个老是欺负他的恶魔。吼吼,这一次终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爽啊,大爽!啊,什么叫关心则乱,她终于知道了,原来就是他刚才那副张皇失措的样儿,哈哈,看来他还是挺关心她的嘛,爽,爽!

  远远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开始划水往回游,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到岸时,他似耗尽了所有力气,两臂几次用力都没能撑上岸,最后一次尝试未果后,他身子往后一仰,人就沉了下去,水面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水泡。

  原本还打算等他上岸后好好嘲弄他一番的君莫惜再也没了好心情,她看着水面愣了两三秒,不敢相信地伸出手在水中抓了两下,什么也没抓住后,这才慌张地跳下水,手忙脚乱地把他托起来推上了岸。

  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浓密黝黑的头发如海藻般贴在颊上,显得脸色越发苍白。

  “喂,向与,你醒醒,你别吓我!”

  拍着他的脸,君莫惜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从小,他身子骨就弱,三天两头打针吃药,抵抗力又极差,一丁点儿的风吹到他身上都可能引起他长达十天半月的伤风感冒,有好几次差点就从鬼门关拉不回来。后来经过名医的精心调养,他的身体虽然大有改善,可像这样在凉水中泡一两个钟头,还是很有可能发生意外。她怎么能忘怎么能忘,当年他虽害她划船捞他捞了一宵,可之后他也发烧烧了三天三夜,他又哪里占到她什么便宜。那一次,差一点点,他就再也醒不过来,她怎么能忘,怎么能忘!猪,君莫惜,你果然是猪!猪!猪!猪!

  拍完他的脸,君莫惜气得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力道之大,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立刻将之前学过的急救措施逐一运用到他身上,做完人工呼吸后,他终于忽闪着睫毛,睁开了眼。

  看到他重新“活”过来,君莫惜软软跪坐在他身边,眼泪如瀑布,一泻三千尺。

  “笨蛋,我才该为我失去的人工呼吸而掉泪,你哭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就像浸了黑宝石的一汪清水,水面泛起一层层莹润的柔波。

  谁关心谁,谁在意谁,在这场落水之争中,他们都瞧得清清楚楚。可是,越是清楚,她越是难受,眼泪擦了还有,擦了还有,怎么止都止不住。

  “笨蛋,我还没死,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一掌拍过去,打掉他前来拭泪的手,然后粗鲁地抓起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头,把他弄上小电车,快速向老宅驶去。

  第五章 你属于我

  病中的莫向与,眼睛总是特别黑特别亮特别润特别无辜,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只需轻轻扬一扬眼帘忽闪一下长长的睫毛,就能让君莫惜的心软成一块棉花糖。

  她还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当她和小泥鳅在花园里玩得热火朝天笑语喧天时,她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高高楼顶塔尖的他。他贴着窗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羡慕又像是不屑。视线交接后,他垂下眼又旋即扬起,淡漠地扫她一眼后从窗户边撤离。从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当经过他窗下,她总会下意识抬头,仰望,寻找。

  呵呵,她曾经一度幻想他是被囚禁在塔尖的王子,而她则是身驾白马前去拯救他的公主。当然,后来,她才知道,该被拯救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疼吗?”

  他懒洋洋地倚在床头,眼睛水汪汪的,望向她的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在这样的温柔注视下,君莫惜很没骨气地就卸了心防,像只小绵羊般乖巧地点了点头。

  结果呢,下一秒,他的手伸过来,照着她脸上的红肿狠狠地就捏了一把,突如其来的一捏立刻让她疼得龇牙咧嘴,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像没事人儿般收回手,懒懒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慢悠悠地说:“我记得我很早以前就警告过你,你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属于我,这世上谁也没有资格动你,你倒好,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说,我是不是该狠狠地惩罚你?”

  君莫惜捂着脸,心酸得难以言表,在眼泪滚出来之前,忙转过身。他说的话,她句句都记得,甜蜜的,嚣张的,霸道的,恶狠狠的,每一句都不舍得忘。可是,有什么用呢,记得是一回事,不能响应又是另一回事。

  “过来,躺上去!”

  用力扳过她的肩,将她按倒在床上,看到她闭着眼咬着唇流泪不止的样儿,他的心不可控制地抽了一下。

  “爱哭鬼,你真当自己脑袋长草了吗,这么多眼泪,把头发都浇湿了?”

  骂归骂,手上却不自觉地减轻了力道,可是看到她倔强地想侧过身子避开他的碰触,他又恼了起来。

  每次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般忽高忽低无法自主,他也想温柔待她啊,可是她总是有本事将他的温柔搅得荡然无存。

  “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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