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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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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掌柜的没有丝毫愠色,很爽快答应。“待小人把这里的事做一番料理交代就过去。” 房荇把铺子目前遇到的情况大致说了说,留下铺子和自家的住址,让他把手头上的事情料理好再过去。 “小娘子请放心,这是小事,我过几日就能把事情办妥,那铺子的事您也交给我吧。”不日他就能让那些人把该吐的东西都吐出来。 这种事不必啰唆,直接派人去官衙,请官爷出面,又有里正背书的话,很快就能拿回铺子,对方就算想狡赖也是无法的。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您相信我,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这是她允下的承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做得好,她也不会亏待对方的。 房荇告辞离开钱庄,婉拒了二掌柜要替她叫车的提议,她今天和娘亲一起出的门,虽说离过年还有一小段日子,需要的东西可以慢慢买齐,可因为要买的东西多,杜氏带着刚买的婆子和丫头去添购东西,她只要慢慢走到说好碰头的地方就可以了,还有,哥的乡试应该顺利吧? 走了一小段路,天色阴沉欲雨,灰色浓云一层层堆积在天边,很快透明的线从云层中穿越盘旋飞舞飘下来,裙摆瞬间便被溅上了不少泥泞。 这会儿是要去屋檐下避避雨,或者去买把伞? 念头刚转过,一把绘着竹叶的青竹伞便遮住了她的头顶。 “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她抬头,在伞下半遮的阴影里看见的是没想到会这么短时间又见到的人,是她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的人,明融之。 他似乎怕伞沿的雨水会溅湿她,将就着她不够的身高,微微的俯着身躯,一脸和煦。 怕湿了她?他早溅湿她的心了。 一再的见到这个人,一再的想起这个人的薄幸,重复一遍伤心愤恨。 外面的世界叮叮咚咚,都和她无关。 她眼底无声汹涌的泪,好像她被他欺负了似的,明融之一凛,两次见她,她的表情一次比一次耐人寻味。 就像现在冷入骨髓的一瞥,怀着愤恨。 说不清楚他心头那挥之不去的疑虑,细想,又琢磨不出什么来,只见过两次的姑娘,那泪眼里要说的话,他不懂。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那恨意,从何而来? 矛盾的是,她身上有种他没有的东西,见到她,好像心底所有的糟心事都一扫而空,这也是为什么他从酒楼出来,见到她独立长街,一身茕茕的那一刹那,脚步便向着她过来了。 这一想,心里的疑问更多。 “小姑娘……我叫明融之,请问姑娘芳名?” “请问姑娘芳名?”她声调古怪,似笑又似哭,最后一个字被紧紧的咬进唇里消失。 当年,他也这么问着她,她羞答答的说了,他的名字,从此不能忘。 可是,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百口莫辩的、刻骨铭心的惨痛,在他抬眼的那一刹那,呼啸的迎面而来。 一想到这个人轻易的以那种方式辜负了自己,他是她心底那块怎么也坚强不了的脆弱,无法坦露,只有愤恨,托他的福,在地狱走过一遭,她变坚强了。 是了,不将他看重,也就不会觉得这么忐忑。 和不相干的人置气,就是拿别人的错处来惩罚自己,只有你在乎,爱的人,他做错事,做了伤害你的事,才值得伤心,对于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她再也不要为他掉一滴眼泪,再也不要…… 她转身要走,一颗心寒冷刺骨。 明融之几个跨步拦住她,把伞给她。“不待见在下没关系,别让自己着凉了。” 房荇像拿到烫手的东西随手丢开,心里怒不可遏,衣袂飘飘,头也不回的走进雨中。 那是一种彻底的漠视,明融之震慑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好容貌,虽然不曾像女子将美貌拿来当成武器资本,可他在女人堆里,几乎是无往不利的,她却又再度无视于他。 他负手立着,只觉心中沉闷无比,翻转的浪潮,竟如此令人难以忍受,晦暗情绪油然而起。 方才那一刹那,这女子冷峻的眼里,隐约含带的一丝奇异风情,竟令他恍惚看见前世与他有盟约的她。 彷佛很久很久以前,在繁花灿烂的夏日,那如玉的女子立在荷花荡的小舟上,用那明媚的眼眸看着他,那时的荷花摇曳,小舟晃荡,他们在透明的风里装进了彼此的眼神,心动了。 疾行的房荇只觉得满嘴苦涩。 很多事的确改变了,她应该是在四年后才会遇到明融之的,她的上一辈子也没有闻人凌波,命运,命运,人生之所以不可测,才会叫命运是吗?然而她这一世的命运会开始往岔路上走吗? 她的努力会变成徒劳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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