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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第十七章 久别重逢更恩爱

  等年终账册的大事一了,冷静自持的太妃再也沉不住气了。

  “我说,这丫头究竟想让我这把老骨头给她管家管到何时?我不提,她真当没这回事。”她向刚打西北风尘仆仆返家的任雍容抱怨着。

  想当个甩手掌柜怎么这么难,早知道这烫手山芋就不接了,简直是自找不痛快!

  “她现在身子重,一切偏劳奶奶您了,不然,奶奶院子里的梅嬷嬷、花嬷嬷不都是老人,她们能写能算,挑个您顺眼的来替您效劳不就得了。”他回来至今气都还没歇一口,媳妇儿也还没去看一眼,倒让奶奶叫来听一顿抱怨。

  “你说得容易,你以为奶奶这么不看重我未来的曾孙?存心折腾我那孙媳妇儿吗?我把她接到这里来,给她吃好的、用好的,不就是怕你们这小两口不知轻重,照顾不好我的金曾孙,再说,我之前接这烂摊子,为的还不是想试试你那媳妇有没有管家能耐,既然她是个能干的,打铁趁热,这管家权就该她拿回去,等出了月子正好可以理事,你以为老婆子我爱管事吗!”她打好如意算盘,怎知遇上那狡猾如小狐狸的孙媳,落成空。

  “奶奶别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帮我带孩子,不如我去同柚子说说,您等孙儿的好消息不?”

  “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回!”这世间有哪个妇人不想掌家?凤郡王府可是雒邑王朝最尊贵的宗室,要把主母权力掌在手里,可知道那是多大一笔家产?

  那丫头就是个傻子!

  果然,如画和秋菊扶着她在鹤寿堂前的园子里小逛了一圈后,换过一身家常衣服的任雍容和芮柚紫一同乘轿到来。

  两人一同给太妃见过礼。

  “管家的事,容哥儿都与你说道了?”

  “孙媳妇愚钝,怕不能把家管好。”这一大摊子事,她还真的没兴趣。

  “不如这样吧,我把如画和秋菊给你,这两个丫头跟在我身边多年,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身边久了,管家一事也懂得不少,你如今这身子不宜操劳,有事就吩咐她们,她们很好用的。”这臭丫头,害她还得割爱两个大丫鬟,真是个精明狡黯的,不过这么一来,她也放下心里一颗大石,娶妻娶贤,容哥儿能娶到贤妻,子嗣能够绵延,任府能长长久久的传承下去,她总算没有愧对祖先。

  “谢谢祖母赏赐。”都说到这节骨眼上了,她还能说不吗?

  芮柚紫等两个大丫鬟收拾细软,领着眼眶泛红的她们回到栖凤院,这时回雪和另外一个提上来还没多久的丫头晚晴便迎了出来。

  她身子有些困乏,让回雪将如画和秋菊带下去安顿,好好跟她们说说栖凤院的规矩,让她们休息一日,明日再上工。

  回雪本来就是芮柚紫的大丫鬟,这些事情她做来驾轻就熟,带着年纪比她大上几岁的如画和秋菊出去。

  “前几日茶园管事送来的六安瓜片给郡王沏一杯。”她吩咐晚晴。

  晚晴嘱咐外头的几个丫头要打起精神聆听屋里动静,要是郡王妃一有吩咐,便要赶紧照做,自觉滴水不漏之后才往小厨房去。

  而所谓的小厨房自然是任雍容的手笔,自家媳妇那身子板,他非常不中意,既然媳妇爱吃段氏的菜,便让她管着大厨房之余过来给媳妇开小灶,至于大厨房,府里就他夫妻两人,他都在媳妇这里吃饭了,大厨房如果连管事婆子的饭都做不上,就再换一批人!

  任何事情都没有他老婆孩子重要。

  也不过前后脚时间,太妃便让人把如画和秋菊的身契拿来给她,太妃做事雷厉风行,果然一点都不含糊。

  “你这几个丫头看起来都是不错的。”任雍容随口称道。

  众人都出去以后,芮柚紫左看看,右看看,看似无人可差遣的情况下,慢慢踱到任雍容身边,见他松开领子,闺眼歇息,便打算走开。

  “过来!”

  她乂重新慢腾腾的挪过来,任雍容倒在她怀里,一脸疲惫。

  芮柚紫见他这模样,慢慢帮他松开发髻,手指伸进头发里,柔柔的按摩头皮,男人逐渐松开他打折的眉头。

  她不是扭捏的女子,在现代也谈过几段感情,感情一事并不陌生,但总是因为工作,不是她忙得走不开,要不就是他分不开身,感情禁不起这样的慢慢疏远,刚萌芽的感情很容易就断头。自来到这里后,虽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被命运洪流推着走,但既然有心和任雍容一起生活,那么她也会努力学习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

  再说,她这身子都有了人家的孩子,某些亲昵,只要不是太过分,虽然不免慌乱,也还能应付就是了。

  譬如,他很喜欢躺在她的大腿上……

  “是西北之行遇到什么难题吗?”

  任雍容的西北之行,表面上是替朝廷办差,因为这时代内陆的马匹很少,塞外地方产马众多,朝廷缺马,他去西北广办马市大量换取吐蕃、回纥等土着的优良马匹,用以保卫边疆,暗地里却是去戍兵,那边有十万兵力是他的自保资本。

  任雍容曾不讳言的告诉她,他这般未雨绸缪,不过是希望一家老少可以平安过日,求自保罢了,对于谋反之类的危险行为,他毫无兴趣。

  这也是,试问历代以来,叛国夺权成功的例子寥寥可数,弄得国破家亡、血流成河后,坐上那把龙椅的人有比前朝将国家人民治理的更好吗?倒也不见得,所以这种耗费心力、财力的事情,要不是刀悬于颈了,还是不干的好。

  雒邑王朝的爵位都是因为军功而来,任家祖上是开国名将,历代皇帝最怕外戚坐大夺权和勋贵繁衍庞大,为此,虽说世袭爵位,可世袭是什么?每一代便会自降一级,慢慢削弱你的权势。

  又勋贵之家多纨绔,一代一代下来既无建树,只剩一个空壳爵位,加上这些贵族并没有实际职务,便没有实权,没有实权便没有说话权,像任雍容便是,一个小小观政,只能在六部九卿当打杂的,要是不愿意被人差遣,便只能仰仗祖荫过活。许多贵族在朝堂并无太大影响力,腰杆子并不比官员要硬。

  凤郡王府是雒邑王朝最显贵的宗室,但是从他祖先辈至今,与皇室的关系只存太妃这一条脉络,他们家已经和皇家不太熟了。

  人道大树下好乘凉,但是皇家是什么,全凭皇帝的一念之间。

  人无后顾之忧怎么可以,什么朱红紫贵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所以,他怎么能不打算?

  “你那盐铺的名声不知怎么传到西北去了,往日,那些胡人倒好商量,金帛茶盐,只要相谈甚欢是什么都收,这几个月,几乎口径一致的要盐,还指名要芮家的盐。”妻子这般能干,他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苦笑。

  因为她的低调,盐酒两家铺子和作坊都挂娘家的姓氏,至于东家是谁,伙计学徒口风极严,要真有推托不掉的时候,便把芮云谨推出来应付,至今除了知情的谢语和谈观,没有一个外人知道后面的藏镜人东家其实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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