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陈毓华 > 危险家夫 >  上一页    下一页


  “不用了,警民合作,先生你真是优良的表率,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她在胡言乱语个什么劲啊。

  “确定?”他把拾起来的鞋子放在她的脚下,只要她把脚放进去就可以了。

  白雪白吸了口气,试着站稳,腰却很不争气地传来剧痛,她痛得一缩,暗暗咒骂了声。

  他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她看,知道她很想拒绝,很不想承认自己的窘境,但在下一秒还是咬着唇承认,“我的腰……好像……扭伤了……”

  他隐约记得她是个坦白的女孩,遇到难处、掂过自己的斤两,知道行不通便绝对不逞强。

  “手搭着我的肩。”他说。

  她把手搭了上去。

  他真的很高,不必有其他动作,她就只要把掌心放在他的肩膀上就能感觉到一股支撑的力量。

  他单手握住她右脚踝,托着放到他半蹲的大腿上,为她拭去脏污,穿上鞋子,再放回地上。

  大雨下得狠,水从头顶滑到他的发梢,滴进肩颈,再溜进衣服里,她的脚在他手中不盈一握,白雪白感觉到他带茧的大手冰凉粗糙,她的心跳很快,活像刚跑完百米。

  他站起来后,两人的视线同时对上,他的眼睫也都是水,眼睛却眨也不眨。

  然后,白雪白看见了他颈子上一条黑色皮绳串着的银炼。

  狼头人身的阿努比斯,黄铜眼睛,金灿灿的像黄金,耳后长发线条没至肩际,银质造型,非常显眼。

  好眼熟。

  她不由得多看两眼。

  “你住哪里?”他问。

  “我想起你是谁了。”白雪白不自觉的凑上前去,看着、看着,再抬起头的时候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哦。”终于吗。

  她笑得很灿烂的点头。

  “因为它?”他指着银饰。他的手指节宽大,指甲剪得很短,很漂亮的月牙白出现在指尖。

  那是一只工作的手。

  “这个阿努比斯很特别,而且那件事情也才过去一年,我的记性没那么差好不好,再说……你不是个教人容易忘记的人。”支吾了半天,还是把心里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关飞天平静无痕的眼泛起少有的亮光,虽然只是稍纵即逝。

  “我可以把你的话当成赞美吗?”

  “本来就这个意思……”她笑开,最后的那抹紧张真的消除了。

  他莞尔。

  白雪白看着他有点痴。

  嘴角牵扯的微笑散开以后软化了他坚定的线条,即使是在全身都湿答答的情况下,看起来还是英俊极了。

  虽然已经事隔一年多,但好像每次有交集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整齐过,上次是山难,这次是水患,看在他眼里,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要计较他对自己的想法呢?她不是应该武装起来,对陌生人提高戒心?毕竟他两次出现都很突兀,但是缘分很奇怪,有的人天生不对盘,也许是两次他都毫无理由,也没有索取报酬的替她解围,自己要是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太不知道感恩了。

  她相信自己对他的好感是从这里来的。

  “先说好,我平常真的不是这样的。”不管怎样,总是解释一下自己的状况。

  “我知道。”

  他说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好像没有熟到那种能对互相的话深信不疑……不过也许这根本是人家的客套话,她的个性就是容易当真。

  偷偷吐了下舌头,好在他没发现。

  “你等等。”他以俐落的速度爬上树干粗大的木麻黄,他的身手非凡,轻松地把那只缩成一小团、不知道在坚持什么的猫拎在手上,一跃而下,接着穿过马路,把小猫交给打着雨伞望穿秋水的老婆婆。

  头发斑白的老人家一脸喜悦的神情,不知道向他说了什么,他挥挥手,又穿过马路,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来。

  “你做什么,我们要去哪里?我这么湿,而且还在执勤,我要回警局。”她浑身僵硬,又怕掉下去,只能攀住他的肩,内心却羞愧得要命,他真是看尽她所有的狼狈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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