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陈毓华 > 未完待续的你 >  上一页    下一页


  “你受伤了?”他很快察觉,心里把那两个对她意图不轨的人渣骂了个遍,不过,他也想骂她。

  “我不要紧。”她可以忍。

  “小孩子不要那么倔强,痛就痛,该哭就哭,可以依赖人的时候就赖给别人,逞什么强?”

  明明痛得脸都白了,眼泪也挂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一张小小的脸上都是惊惶,她却说不要紧?

  他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想狠狠训她一顿的冲动,在看见她那张又脏又白的脸蛋时顿时烟消云散。

  她咬着唇。“别把我当小孩,我说过我不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骂她,看他脸色阴晦,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她的申诉又被夏颉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小心!”她的人落在他有力的双手里,眼角余光却看见那两个坏人在吃了苦头后,随便拎了地上的砖块和棍棒就冲过来,眼光凶狠的朝着坏他们好事的他打过来。

  夏颉第一时间把她搂入怀里,伸出胳臂挡去了朝他挥动过来的棍棒,接着一记重拳狠狠挥在那流浪汉脸上,棍棒没能打到他,但是他额头硬生生的挨了一记砖头。

  纪已凉呆住,看着一条蜿蜒的血痕沿着他的额头滑了下来。

  他完全不在乎,把她往外推,低吼,“快跑!”转身挡住又扑过来的两人,三人扭打成一团。

  昏暗的巷子,抡起的木棍和叫嚣声,还有肉体沉重的撞击声,此起彼落。

  亲眼看见现实中的暴力,使她心惊肉跳。

  那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只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在保护她,令她眼泪冲上眼眶,她埋头往外冲,掏出腰包里的口哨,凄厉的吹着。

  她的动作和哨声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见她小女孩狼狈的样子,见义勇为的路人打电话叫警察的叫警察,自认为拳头很硬的进去救人,一瞬间小巷子涌进了许多人。

  两个起色心的流浪汉下场可想而知,凄惨情况可比猪头,其实拿猪头来比还侮辱了猪……很可能他们爸妈见了,也认不出来谁是谁了。

  夏颉趁乱把纪已凉带出了巷子,那两个吃米粮不知道米饭可贵,当人不知道脸皮要紧的不要脸东西,自然会有人把他们扭送去警局。

  “我的车子在前面。”他说。

  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她,跟了几步又停下来。

  夏颉很大男人的催促。“跟上啊!”

  看着他衣衫凌乱的,她抿着唇跟上。

  他帮了大忙,没道理才从狼口逃生她就跟人家说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阳关道和独木桥不同方向,再见不联络——太不近人情了。

  “为什么不等警察来?”

  “不方便。”凡亚总裁打架的新闻要是见报,后续麻烦别说一堆,会有一阵子他都别想获得安宁了。

  他不需要打知名度,不需要给嗜血的狗仔新闻,增加见报率。

  夏颉有些笨拙的掏出遥控器打开车门,他的指节疼痛,因为挥拳的关系,应该是脱臼了。

  “你不方便开车吧,我来。”她作势要接下他的车钥匙。

  他沉默,眼神复杂的盯着她。

  纪已凉从未见过他这么奇怪的眼神,不由得呆了下,不过她立刻想到自己这模样说会开车,姑且不说这年记的她哪来的驾照,哪个大人敢把命拿来给小孩玩?

  她全身的破绽。

  “……你就忘掉我刚刚说了什么,你也知道刚才太过惊吓,语无伦次是正常的。”她想尽办法把话圆回来。

  “不是被吓疯了就好。”

  上了车,两人一路维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回到夏颉位在公司附近的房子。

  诡异的是,下车后的她居然一步都走不动了。

  慌乱过去,才开始后怕,她这是迟钝,还是其实以为自己够坚强?

  谁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她僵在那里,就停滞了那么一下,他立刻就发现。“怎么,现在才知道怕?”

  他刚刚还以为身为被害者的她也冷静过头了,现在的她正常得多,这才是她现在这年纪该有的反应。

  “等我一下下就好了。”这人精,这样也能察觉。

  “别动。”他低斥。

  就算她已经尽力掩饰了,他仍看出她的沉重和疲惫。

  她早熟又有主见,独立的不像小孩,到底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什么?而且,那种感觉只要她存在就挥之不去。

  他不喜欢这种挥之不去的错觉,那会让他引以为傲的情绪备受干扰,他必须努力去忽视,才能把理智找回来。

  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你这是做什么……”纪已凉嚷嚷,他居然把她当成沙包似的扛了起来好丢脸,丢脸丢到北极圈去了。

  她的屁股又挨了他一下打:“你就是要让我变成对小女生下手的变态大叔是不是?叫什么叫?要我在这里跟你耗到什么时候?我的时间你买不起的!”

  他没有恋童癖,他的时间宝贵,绝对不要浪费在这里。

  “我不是沙包……我的胃不舒服……”

  那声音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迫使纪已凉在猛然倒头栽后,除了眼冒金星,除了淑女尊贵的臀部又再度遭受耻辱的同一个巴掌突袭外,她在心中极尽所能的把他上下祖宗八代都问候过一遍,却也只能很可悲的无力申诉她的胃被顶着,这样会吐啦。

  夏颉听见了。

  他把她往下移,她的眼睛不必再和地板相看两相厌,和她平视的是他深邃如黑海的眸子。

  “这样呢?”

  她呆了好一下子,点头,安静了。

  他,好像不如想像中的难沟通……

  他是有钱人,第一次在咖啡店一见面就不对盘,她并没有多加注意。再见面,他的品味从身上的穿戴就能窥见一二,再看看住所,这种地方绝对不是一般财力的人能住进来的。

  他的公寓,她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哇!

  很大的房子,很惊人的衣帽间,很大的卧室,很大的分离式浴室,客厅装潢走北欧线条的简约风,无论家具摆设只有蓝和铁灰两个冷色系。衣帽间的西装鞋子领带在柜子抽屉里归类得好好的,卧室还放着一张大桌子,电脑文件也很可观,可见他睡觉时也不忘要办公,精神可嘉。

  晃来晃去的参观了别人家的屋子,再看看他那面无表情的脸,纪已凉只能说什么人住什么样的房子。

  像她,就会在自己家里放很多拼布软垫、蕾丝窗帘,到处都是绿色植物。

  她想起自己在纽约公寓的房子,那些肉肉的仙人掌和她好不容易种活的攀藤丝瓜,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大概也都死光光了……可是,她忽然想到一方绿田那间咖啡店的风格,那温暖的绿和舒服的原木,充满质感的杯子、餐盘,那布置如果也是出自于他的手笔,这个人一定有很严重的人格矛盾分裂。

  那到底,他的个性偏向哪方面多一点?

  看着软趴趴瘫在沙发上的纪已凉,忍着她一进门就像大王巡视领土的将房子各处都看过一遍,夏颉冷眼的拉开领带,口气又回到一贯的疏离。“今天不是例假日,你为什么在街上游荡?跷课了?”

  “我不用去学校,我在家自学。”如今暑假过了,寒假又还没到,她只有这么个理由可以搪塞。

  会在家自学的人约莫分成两类,一种是和社会格格不入的中辍生,一种是家里有计划培育的天才。

  她属于哪一种?

  哪一种都不像。

  “满嘴谎话!”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又何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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