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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她理所当然的想:这一定是想她和娘了。

  伏观看着妹妹的气色还算不错,心想她在京里应该没有吃苦头,遂安下了一半的心。

  一家人凑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伏幼这才明白家人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出大事了!

  女儿大手笔又买房子的事情不是新消息,家里哪间房子不是她买的?现下迫在眉睫的是这桩突然冒出来的亲事。

  “哥,你说是那朱佾开去求亲?”会不会是朱佾开求错亲,加上皇上写错旨意,官媒也失心疯了,这才导致的乌龙事?

  想想也不可能,一个环节有可能出错,要接二连三地都出错,那也太悲摧了。

  那么那个最容易出错的环节不会是别人,只有朱佾开。

  “爹,这事不急,您和哥哥好好歇着,我去找朱公子了解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伏幼心下恼火,却还是要摆出和颜悦色,她若是乱了手脚,爹娘不更慌得没法了?

  乌龙事件?!去他的最好是乌龙事件啦!

  她再确认一些“细节”,“爹,这旨意上说将女儿许配给国舅为夫人,这夫人不是侍妾吧?”

  “应该不是吧。”侍妾哪需要劳动到皇帝下旨?随便一顶轿子,吹吹打打、宴客什么的也不用,就能把人从后门纳进门。

  伏幼就想不明白了,朱佾开那种身分的人是脑袋破洞啦,怎么可能会娶她为妻?

  伏幼坐在国舅府大气磅礴的华丽正厅中,她不时捏下指头,不时瞪着门处,不时又搓搓手心,觉得时间比乌龟爬还要慢。

  “姑娘稍候,爷临时来了位贵客,这是冰凉的荔枝膏,你尝尝,去去热气。”近两天秋老虎发威,白天天气燥热得很。

  练子让丫鬟把荔枝膏送上,荔枝膏用上等银器装着,旁边搁银匙,放在那牡丹花填漆小桌上,另外还有刚剥的藕白用冰堆着,淋上石榴酱,红白交错,颜色清爽又鲜美,若是炎夏的话来这么一碗冰品,保证暑气全消,可如今都八月入秋了,她怕吃了会拉肚子,更不想中某人的缓兵之计。

  这朱佾开存心气人来着,先消她的一肚子火,然后他再来面对她的兴师问罪是吗?

  她直等到那碗荔枝膏都化成了水也没碰一下。

  不多久,练子又出来了,“姑娘,请随奴才来吧。”

  伏幼跟着他到了暖阁才停下。

  因为刚刚那一阵子的等待和这一路的停停走走,老实说,伏幼那股不被告知、不受重视的气愤已经不见了,剩下不明的是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情绪。

  她的名声不佳,是个寡妇,出身也只是小门小户的商户女,没有万贯家财做背景,没有庞大势力让他倚仗——或许他也不需要妻族这边的势力,毕竟他的身分特殊,那么,他看上自己什么?

  按理说,难得伏幼主动上门,朱佾开应该再开心也不过,但是他自己干下的好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要说不开心也不会,能见到她,就是好事。

  暖阁里有一张长条方案,靠窗处有张紫檀木罗汉床,朱佾开就靠在层层迭迭的软垫上,姿势安逸闲散,表情漫不经心,正和自己对弈。

  “爷,伏姑娘来了。”

  朱佾开抬起头,声音厅不出起伏,“嗯,你来了,自己找个位子坐。”

  “我找你有事。”

  标准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瞥了伏幼一眼,心想来得好,他就怕她不来问他。

  “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目光直勾勾的,勾得伏幼心尖一颤,耳朵嗡了下,居然有些受不住。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直没细细想过。

  第一次相见,是在桂花胡同的屋子窗边,她站在柴垛旁,他冷酷肃杀,眼神阴鸷,用眼神都能置人于死地;然后他伤愈,应该是有很多的不情愿吧,在她的奴役下替她做了砖炉,让她得以跨出卖饼的第一步。后来,来到京城,她以为他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真实身分却是高高在上的国舅爷,人家的靠山可是皇帝和皇后。

  自从穿越过来,她很少去想关于自身的事情,这身体才十几岁,她真的没想过婚姻大事,就算发生炎家那档子事,对她来说也是不知所谓的黑历史。

  如今她和这位国舅爷,又算什么事?

  “对于莫名其妙的婚事,换成是你也会问个清楚吧?不会糊里糊涂的,别人让你娶就娶,是吧?”她的气这会儿全消了,只是想知道缘由。

  “那你总听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我爹说了,我的婚事,由我自己作主。”她弯月似的眼睛更弯了。

  “是你答应我亲事的,转眼就忘了,这可不行,即便你是女子,言而无信也容易叫人看轻了。”

  那一张长得天怒人怨的俊脸上表情调侃,害得伏幼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求亲?”装傻卖乖混人生的古代女子守则她一样没落下,这厮居然说她言而无信,她又不是老人痴呆,自己说过的话会转眼就忘。

  “你果然健忘,那日我们在包家山,我不是向你说:‘你跟了我,这座山就是你的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允了。”

  她不说话,是因为被他这句话弄到脑袋当机!谁、谁知道他这是在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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