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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大男人站没站像、坐没坐样,软骨头!这样能成什么大事业?!”他精明能干的眼中是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爷爷,别激动,下次再中风可不见得有那么好运气捡回你的老命,别气、别气!”左岳嬉皮笑脸,痞子样的躺进了沙发中,穿皮靴的脚顺势跨上纤尘不染的茶几。

  “你这个王八羔子,咒我死!”老人脸上数不清的皱褶一瞬间拉平,风霜满面的他气势凌人,可见他年轻时曾有的叱咤风云。

  “不想见我就别一早在这里等,也不想想有多少人等着看你两腿一蹬,还逞强,受不了!”左岳云淡风清得撇嘴,像是挖苦嘲笑,可是其中真正的意思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起身想走。

  “你给我站住,我还有话要说!”

  真是气死人,他数不清的孙子里就他不吃这一套,软的、硬的全不管用,完全不把他这个老人放在眼底,他的威严在他这个孙子面前,恐怕真的比个屁都不值。

  “愿意听你说话的人一大把,只是别把我算在内。”

  左岳毫不客气得撒腿走人,甩也不甩老人急切的眼光。

  “你这个混帐!”老人气坏了,抢来护士手中拿着的拐杖就往左岳身上丢。

  左岳灵活地闪过去。“爷爷,老套了,下次,换点新鲜的。”他丢了个飞吻,长脚已经上了回旋梯。

  “我还以为是哪个没教养的人,大清早的鸡猫子喊叫,吵得大家不得安眠,原来是我亲爱的表弟。你又在外面浪荡了几天?居然还会想到要回来。”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士从回旋梯的后门进来。

  高领的蕾丝边白衬衫、马裤、皮鞭,显然才从马场溜马回来。

  “我回不回来,你管得着吗?”

  左岳干脆双脚打叉,身体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玩世不恭地睇着年纪跟他相差一大把的表兄奥鲁·马塞。

  “再说,这个家是我的吧,亲爱的表兄,你偷偷摸摸得进来,我是不是该放狗咬你?”

  内彻特菲家的牧场跟马塞家只是象征性的用栅栏围起来,他想穿堂入室,简单得很。对奥鲁的种种恶行来说,闯进别人家中只不过是诸恶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他愿意踏进谁家的土地可是谁的无上光荣呢。

  左岳才懒得管这些芝麻小事,但是,前提是别来惹他。

  “我是替爷爷抱不平,你放他孤苦伶仃得在这间大宅子里不闻不问,又一天到晚跟那些下三烂的人鬼混,咱们内彻特菲家的脸全都给你丢光了。”奥鲁称得上英俊的脸正气凛然,不清楚他为人的人都快为他悲天悯人的气度而感动不已。

  左岳连眼皮都懒得抬,跟疯狗对话真累。

  “Z。”他唤。

  一个总管模样的年轻人从小门出现。他轩眉剑目,是英国管家学校的高材生,以管家的职责为天职。

  “亲爱的马塞先生不请自来,你给他两条路选。一嘛,他非法闯入民宅,看在他是我们家亲戚的分上,少少罚四万个克罗纳;二嘛,委屈他从客厅滚出大门,注意,是滚喔。”左岳狡猾得抿起线条菲薄的唇线。打扰他休息的人万恶不可赦,小小惩戒,算法外开恩了。

  “是的,少爷。”Z一手放在左胸上,恭敬地答应。

  “左岳,你敢这样对我?爷爷,你就这样任他放肆?!”Z是左岳的狗,他不会跟看门狗求情。

  “我老了,耳朵也不大好,你大吼大叫的,喉咙不疼啊?”佛列德·内彻特菲装聋作哑。

  人年纪一大就怕寂寞,有人唱戏给他听,没什么不好的,何况他的拳头也不如年轻时结实,留着敲栗子吃还管用,年轻人的账自己了吧。

  左岳看着狡猾成性的佛列德,闷声不吭得继续拾阶而上。该死!他又差点中了老狐狸的诡计。

  他的祖父老是想把他拉进内彻特菲家的脏水里,一老一少较劲了多年,他不会让哪个奸诈老鬼称心的。有种,就煮了他再说!哼!看见左岳根本不搭理就走掉,佛列德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巍峨的身躯垂颓下来。

  “你还不走,要我留你用早餐吗?”佛列德对奥鲁的口气是意兴阑珊的。

  用钱堆砌的世界到底给了他什么?支离破碎的人生啊!好累!“爷爷。”

  “我还没死,等举行丧礼那天再用这种苦腔跟我说话还来得及。”佛列德示意护士小虹送他回房。

  没戏看只好回房玩他的电视游乐器了,闷啊。

  “爷爷,你偏心!”奥鲁忍了又忍,虽然他的父母总是再三强调,不能得罪这个内彻特菲家族的老龙头,可是年轻气盛的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好歹,我是这个家族的血亲,左岳算什么?”

  内彻特菲家最注重的就是血统,如今,最受老龙头宠爱的却是一个来路不明的混血儿,他们这些人到底算什么?

  轮椅慢慢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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