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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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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真阳奉阴违地把海荷官扔在戈家自己的木材厂,只吩咐监工的工头不用管她,就带着恶作剧的诡异笑容准备离开。 “慢脚,”她两手横打张开,挡住他的去路,还称不上痊愈的喉咙本来想威吓有力地大喊“慢着”,因为情急一开口就喊错了。“你想丢下我一个人跑掉?这跟我们当初的协定不一样,讲话不算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劳什子英雄,人要量力而为,就跟在我家当米虫的你一样,再说这趟路是我家的老头要我来的,没有一点我个人的意愿在里头,我就是想说话不算话,你能怎样!” 一席话说得海荷官面红耳赤,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无赖一样的男人是存心要折磨她的,她怎能让人看扁。 “我不会哭的,假如你以为我会的话,你准备失望好了。” “哈哈,我会擦亮眼睛等着看的。”挑衅他?这丫头越来越对他的脾胃了。 海荷官卷起袖子。“那就告诉我,我这只米虫该做什么吧?”她彻头彻尾对他生出厌恨,几日前初见面时的惊喜诧异全部化为水流。 小孩子的喜好本来就是凭着她的心情摆动,哪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会想学东西而不是到处去玩玩?然而,她偏偏碰上嘴巴坏、态度差、人又别扭恶劣的戈家二少爷,小小的喜欢还来不及萌芽就衰竭了,心高气傲的她为了保留自己寄住在旁人家中的微末自尊,她痛下决心,一生一世地讨厌这个臭男生! 戈雨真是留下来了,可是他跷着二郎腿躲到树荫下喝茶睡大觉,摆明了站在高处等看她的笑话。 一整天,海荷官被日头晒得口干舌燥,满天的木屑呛得她喉咙生哑,木材厂的工人们多是粗壮的莽夫,靠体力混饭吃的人只觉她碍手碍脚,甭提教导她一丁点有关木料的知识,她走哪被人赶到哪,好不容易熬到晌午工人放饭时间,全身又灰又脏的她还没能走到小河边洗手,便双眼发黑,脸朝着小河摔了进去。 “可恨!”她喃喃地抱怨,但是不知从哪来的水灌进她的嘴鼻耳……好痛苦……可是也好清凉……不如她就多泡一下吧…… 工人们一转头就不见了跟尼虫的影子,讪笑还在喉管里吞咽,整个上午都不见动静的戈尔真却疾如狂风的冲到河边捞起她。 “臭女生,你要敢用这种方式摆脱我,我一定要你好看!”猛力掐她人中,戈尔真不顾一切地拍打海荷官的脸,不多久,她好看的圆脸已经烙下好几记红印。 工人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哇咧,小少爷,你这不叫救人是谋杀,这小丫头的脸都给你打肿了啦,要是毁了容,你可要娶人家喔。” 戈雨真的手一僵,冲着看戏的人大吼道:“通通滚远点,她需要干净的空气。” “少爷,小的看你巴不得操死她,怎么现在紧张了?嘿嘿……这小鬼长得又白又嫩,收起来当填房也不错。”他没能说完,口沫还喷在自己嘴角却被戈雨真着火的眼一眇,立刻变成闷声虫。 要不是看在这群樵夫从小跟他泡在一起,他会剪下他们过长的舌头晒干生吃。 将海荷官抱到树荫下,他粗鲁地抹去她脸上的水渍和发丝。 “二少,你这样不行啦,你看,这娃娃脸都被你擦破皮了,对女人啊,要轻点手脚,她们呐,跟我们这种鳄鱼皮的男人不同,是需要人小心呵护的。”硕壮的樵夫谈起女人经验丰富,惹得众人嘻嘻哈哈,暧昧的笑声回荡在整片林里的晴空中。 “你们有空在这里耍嘴皮,那表示今天的工作太轻松了,我会考虑每天多找一点事给你们做的。”他的领御之风是天生的,他的父亲把甫满六岁的他丢到这群粗人的手中,头角峥嵘的他很快就在野兽群中找到自己的定位,而且,有板有眼地领导起一群樵夫从寻找木材、泡水、晾晒、绘图设计到制造家具的流程一手包办,不凡的见解,天生的料子,不出十年就获得了死心塌地的拥戴。 众人见好收帆,对戈尔真常年阴多于晴的脾气没有谁敢赌上性命去捋虎须,他们还要留下老命养家糊口呢。 戈尔真的唇才触上海荷官的,她就疲倦地睁开眼。 眼对眼,瞳映着瞳,嘴碰嘴,横看竖看,两人都是紧贴着的姿势。 海荷官太过讶异了,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两眼瞪得斗大,四肢却无法动弹。 戈尔真看她全无反应不禁拧眉掩耳。 久久,他想像中的惊声尖叫一直没落实,他疑惑地挖挖耳朵。“你不应该尖叫几声?”女人不是最喜欢动不动就用吓死人的声音来发泄情绪吗? “我不会对一只狗尖叫。”一下不到的接触,就当给狗亲去,跟一只犬类动物计较,她没那份精神。“太花力气了。” 她闭上了眼,脸色又青又白,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童稚的小脸显得楚楚动人。 “起来,别想赖在这里睡觉,再病得不省人事,休想我会理你!”他不想做什么护花使者,更不想抱她,唯一能让她立刻清醒过来的方法只有激将。 “你走,我不用你管!”他好吵,跟嗡嗡叫的苍蝇一样惹人厌。风好凉,泡过水的身子轻飘飘的,就让她躺一下会怎样,吝啬鬼……她打了个呵欠……嗯……不管了…… 戈雨真发现她睡着了。“谁来把她送回去?”专门找麻烦的小鬼头! 没有一丁回响声。 他霍然回头,只见大树下的人一股脑溜光了,动作慢的瘫在树干下装睡,就是没人理他。 好……他咬牙,这群人,他记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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