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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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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风仑驭七情不动。"只不过是个贪玩的小沙弥。" "还是不能说?那我们就扯平了不是?"她皱皱翘鼻子,小小的淘气留住他的情面也保住自己的心。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啊,太聪明会遭老天爷嫉妒的。"她的冰雪聪明发挥在跟他相处的每件事上,不教人另眼相待都很难。 "别抬举我,我可是会照单全收的喔。"她从不说假话,是在认真地警告风仑驭。 "哎唷,真是说不过你,要下山就一块吧,我一个人没了你,根本搞不出名堂来,不过你可要养我,我还没准备要回杭州去的。"他撒起赖了。 "你喔,狡猾得像泥鳅,想白吃白喝就说一声,还把责任全赖给我,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肠管有几个弯!" 一阵刻意说笑下来,她心头的压力老实说真的减去不少。风仑驭不着痕迹的体贴教人十分窝心。 "那……"他迟疑片刻。"谈谈你那老祖宗吧,他……对你好吗?" "你问得真奇怪。"他的重点在哪里?突然得让人无法不起疑。 "嘎,"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从他眼中飞快飘过。 "我看他老人家风趣幽默,也想跟他交个忘年朋友,四海之内皆朋友嘛!" 哦,是吗?"老祖宗最受热闹,家里的食客少说也有七、八十人的,不过他老人家的作息跟我们不同,所以一个人住在别业里。" 她爹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迎请贺兰岳回主宅住,独立性奇强的老人家却逃给大家追,焦头烂额之余她爹只好放弃,可是吃的、穿的却花上更多心思去打理,生怕上了年纪的贺兰岳有个万一。 "一个人?"他清白的脸掠过几分复杂。 "嗯,老祖宗说他年轻时做过太多错事,所以年老时要一个人独居,好忏悔以前做过的荒唐事。"只要提及的人无关兽王,她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她相信风仑驭,是一种纯净的信任,虽然无理可循。 "别担心,老祖宗是最好相处的老人家,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事,所以对我纵容宠爱,其实他心底的事……我很是明白。" 她那一度的婚姻就是老祖宗做的主,历经短短的时间就夭折,他一直以为是他认人不清的结果,自责得很。这点心事怎逃得过她的眼。 为了减少她老祖宗的不安,只要是在家的日子贺兰淳就顺着她曾爷爷乱来,这又是一种说不出口的爱,只独独对待自己亲人的-- 他听得出神,然而,些微的风吹草动却没能逃过他灵敏的耳朵。 有脚步声,由远而近,而且很快,疾如箭矢。 "是谁?" 最先,是双黑貂鞋印在草地上,石青玄狐斗篷,酱色箭袍。一种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的颜色。 来人无声无息,安静得教人抖出一身疙瘩。 "你……"贺兰淳看清眼前的面孔,痴痴地跨前一步。 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幺,面对一脸青厉的海棠逸,这一趋前不啻是自讨苦吃,可没想到她用手捏自己,然后翻天覆地地笑出声。 她那乱没气质的笑法笑傻了风仑驭,笑冷海棠逸含恨的五官。 这女人,笑得跟泼妇一样,以前这样,多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海棠逸暗想。 她抹干眼角的泪痕,结巴得厉害。"好人不长命,祸害造千年,以前的人说得一点都没错,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这祸害从坟底爬出来找你晦气,打坏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好事,对不对?"他的口气阴恻恻,是冷凝着冲动的压抑,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愤慨。 他是先上山没错,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兽王堡附近的地理环境,因为他吞不下那口气。 贺兰淳打住笑容,她动人心弦的脸浮起氛红的哀伤。 "你的嘴巴还是一样坏,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一样自私狂妄。" 他不说话的时候实在好看,可是只要开口……唉! 海棠逸握紧剑柄压抑怒气。 "你倒是恶人先告状,算你厉害。" 他天生拙于言词,自从遽变之后更少开口说话,这一下看见了属于他过去的人,酸甜苦辣混成一缸无法说出口的滋味,心中怒恨交加却苦没办法用言词表达出来,整张斯文的脸胀得通红,却无计可施。 海棠逸冷不防拔剑,电光石火,石碑一劈成半,粉屑扬了扬,就此变成尘埃。 "铿!"剑还鞘,偃旗息鼓。 不找东西发泄一下,他不保证下一步不会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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