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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没有把我带回去,你对蓝人哲别无法交代不是?"

  哈喇巴脸上一阵腼腆。"谢谢兽王!"

  海棠逸斯文一笑,策马便走。

  他表现出来的稳重冷静非常吸引人,五营皆被他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震慑,久久,才找回自己身份的认知感。

  狂风翻飞坐骑的马鬃,骏马剽悍,男的灵逸如仙,女子甜蜜清湛,尾随海棠逸身后的人莫不战战兢兢,生怕随便一个动作就亵渎了一对壁人。

  哈喇巴殿后,他本来抿直的嘴越咧越开。他一点都不在乎权力易主的趋向,他本来就是部属,现在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将权限还给原来的人而已。

  他一生中心服口服的主子只有一个人。

  而,那人--他眺望在金色阳光下奔驰骏马的人儿,露出久违的大牙……

  "你真的要回兽王堡?"一启程,贺兰淳就忍不住出声。

  海棠逸专心骑马的侧面一片冷寂,让人推敲不出任何情绪。

  "嗯。"

  "为什幺?"

  "你觉得是为什幺?"他玩起绕口令。

  "是你不好,叫你趁着天没亮就好逃走却不,现在他们果然找来了。"

  "逃就能保证一辈子平安无事吗?"她把他瞧得这幺扁吗?逃?要不然……"拜托你,这孩子还发高烧呐。"她定要想办法让他回心转意才行。

  "堡垒里多的是大夫,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也不成?!

  她该担心的不是这个,那是啥?他该不会因为要回来"送死"吓糊涂了吧?

  她一肚子疑问,要她闭嘴比登天还难。"那我该担幺?"

  "接下来的事。"

  "你是指哲别吗?"

  "你倒是叫得亲热。"他口气含冰。

  她又踩到他哪个痛处了?说翻脸就翻脸。

  "为什幺关心别人的孩子?他跟你又不相干。"他很自我地扯开话题。

  蓝人哲别是根刺,在与她一起的时候海棠逸不想提及。

  "为什幺不?远亲不如近邻,大家要相互帮忙才好啊!"在朝霞宫的人们谁有多余的食物绝不会藏私,谁家酿了好酒也肯定约了一块喝,碰到困难更不用说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她不过带个病重的孩子去看大夫,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的。对海棠逸来说,分担陌生人的痛苦是不可思议的。或许换一种方式来看待,贺兰淳所表现出来的才是一名王者的风范。王者,不是高高在上不懂民间疾苦就叫王者,要成为人民心中的王必须要有仁德慈爱的心肠,这点,贺兰淳具备了。

  "你是个怪胎。"

  "随便你爱怎幺说,起码我觉得帮助别人能让我快乐。

  "帮助别人能让自己快乐?"他咀嚼这句话。

  能博得她快乐的不是胭脂水粉,不是绫罗绸缎,是为别人做不完的事。

  "你现在不也在做助人的事。"她举了举手中的娃娃,露出特大的笑容。

  海棠逸的心因为她那澄澈明亮的笑敞开了,就因为她的话、她的认同.他觉得满心欢喜起来。

  这时一直躺在她怀抱的娃子突然蠕动起来,可能是朔风吹散他身上的躁意,使高烧不退的他清醒,嘤嘤地啼哭起来。

  那游丝的哭咽像甫出生的小猫,贺兰淳哄骗无效,只得轻轻地唱起儿歌来。她唱得轻缓却因为贴着海棠逸而坐,字句清凉地吹进他的耳。

  那字正腔圆的鲜卑语委婉低诉着牧儿郎幻想变成展翅的大雁飞过群山万水的梦想,而他们乘风并辔不就像在天空遨游的大雁吗?

  歌声袅袅,余韵还飘扬着,没有人想到的突变乍起。

  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了两人远扬的思维。

  一惊数变,更多的轰声四起,黄土溅起喷吐,树倒坡塌,一片惨烈。

  受惊的马儿折腿断颈,摔倒的兵卒哀声连连,旌旗断成数截,黄土如烟遮盖了半个天际,原来整齐规律的大批人马被呛进肺部的尘雾弥漫了判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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