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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跳出格斗圈,他迳自奔向黄蝶。

  旋风般的柳叶镖如影随形想偷袭戈尔真的后背,一阵叮叮当当响,悉数被独孤吹云脱下的外袍打偏了方向,钉在泥墙上。

  “你们不是胡人。”胡人个个人高马大,使上手的武器也以剽悍霸道为主,暗器对他们来说太小巧了,对难挥洒自如的暗器,他们一向弃而不用。

  “果然是当今圣上,文韬武略都不凡,连这种微末枝节小事也了若指掌,令晚生们不得不佩服。”嘴上说的是阿谀奉承,剑光却斜往独孤吹云的胯下反刺上撩。

  好阴毒的招式。独孤吹云冷哼。

  他双腿骤然往上缩,以匪夷所思的姿态弓身,用布履夹住剑端断对方来势,同时他的手也没空着,趁来人错愕的当儿,宝剑往前一递送进他的咽喉,结束他的小命。

  独孤吹云以戈尔真为中心,清除想靠近他的敌人,他杀得眼红,尽管也多处负伤,还是顽强的抵抗。

  一阵难分难解的恶斗,对方业已看出想在一时之间取胜是不可能的事,为首的头子迅速退至角落掏出黑黝黝的弹丸往地下便扔!呛人的气味跟烟幕很快遮住了一切。

  独孤吹云心中的警钟大响,他掩鼻返到戈尔真身旁,以自己的身体做肉盾,深怕那些贼人暗袭他要保护的人。

  果不其然,数把尖刀对准的是动刀到忘我境界的戈尔真。

  独孤吹云以背护住他的兄弟,那些刀剑不由分说深浅不一地全刺进他的身体各处。

  自独孤吹云身上喷出的鲜血滴到戈尔真的手腕上,他全无感觉,他的眼、他的心只专注在手下的躯体。

  即使那有毒的黄烟沁人他的双眼,眼角不停的渗出水雾,全身肌肉不停的抽搐,他的双手还是稳定如昔。

  是独孤吹云那一撞让他分了神,这一跌使他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他壮士断腕地抓起一把银针就往自己的大腿扎下去,厉吼一声,意识整个清楚了过来,十指如飞的进行最后缝合手术。

  尽管独孤吹云武功盖世,临敌经验却不多,对方使出的又都是江湖人最不齿的下三滥手段,明的打不过,或毒棘藜或天罗地网,无所不用其极地要置他于死,中毒渐深的他眼看就要惨死在乱刀之下┅┅

  模糊中,有一群人破门而入,纠缠的杀手从他身边被分担了,来人揽尽他的敌手,他重吁,如水的汗从眼睫滴入眼睛也不自觉。

  他用剑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最在乎的仍是生死未卜的黄蝶。

  “总算┅┅不负所托!”戈尔真睁着狂乱的眼不改桀骜地撇撇嘴。他原来是想笑的,只可惜,力不从心,伟岸的身子仰天一倒,筋疲力尽──

  海棠逸率领着御封侍卫菁英跟打前锋的蓝非赶到,替惨烈的杀戮作了终结。

  被生擒活捉的人坚不吐实,一个个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自杀身亡。

  一场骤来的恐怖活动遂成了谜。

  “不,还有迹可寻的。”心思缜密的海棠逸在看,成排成排的尸体后推翻众人说法。

  其实,死人才是最坦白的。

  他撕开其中一人的肩袖,赫然在肩胛骨处发现贲起的厚茧,还有的是在手心处的烙印。

  “你看,这些被烙上印记的人应该全是奴隶,也很可能是被流配边疆的流刑犯。”海棠逸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检查得异常仔细。

  也只有十恶不赦的罪犯会被烙上这种终生都洗刷不去的记号。

  然而,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这些异常突出的茧又是怎么回事?”蓝非有疑必问。

  “枷锁。”海棠逸沉重的回答。

  既然是重刑犯,手铐脚镣铁定少不掉,伤上结疤、疤上加伤就变成层出不穷的茧,那是熬过酷刑的人所留下的印记,熬不过的人就是乱葬岗里野狗的食物了。

  “谁能调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蓝非有着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海棠逸坦白得很。这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怎能随便说说?

  一切总要等水落石出再说。

  至于如何水落石出,那就是他的工作了。

  海棠逸指挥手下将成排的尸体处理掉,转头就走。

  他并不想多谈,多说无益。

  昏迷不醒的戈尔真、全身都是伤的独孤吹云、浴血的独孤胤和挂彩的戚宁远,唯一在独孤胤羽翼下得以幸免的努尔北都也受了些许的皮肉伤,情况空前之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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