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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紧紧守在独孤吹云身边的海棠逸又是另类了。八荒飞龙的组成,并没有刻意区分阴暗和光明的守护工作,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站出来,自愿隐在黑暗中守护独孤吹云,守护众人,守护他想保护的人。

  “逸,一块坐下。”独孤吹云招呼他。

  独孤吹云的话是圣旨,他挪动身形,落坐,再无声息。

  众人见怪不怪,他们每人各自一个性情,尊重彼此不逾越。

  一顶精致华密的马车由人车稀少的北门进了京城。押车的四名护卫一色墨黑,深邃的轮廓看似胡人,腰际的弯刀鞘凛着银光,招摇刺眼,这样的行径不足为奇,令人侧目的是驾驶四鞍骏马的马车夫,他狂发放肆,一样的北方瘦窄衣袖黑色短打穿在他身上硬是有份与众不同的狠戾,是那种寻常百姓打死都不敢靠近的人物。

  车帘是透气竹帘编就,薄风吹过,宽敞的车内隐约可见两个人影。

  马车像风般驶过长街,来到冠盖满京华的城都中心所在。

  “荷!”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红袖招”前。

  马车夫将马鞭搁在椅凳上纵身跃下,反身掀开珠帘,迎出一位玉人儿。

  起先,映入眼帘的是只润如凝脂的皓腕,她的手背线条优美,裹住她的翠袖口紧窄包腕,接着,秀发如云的美人儿跨车而出。

  随后跟出一名丫鬟,她长得清丽可人,水汪汪的眼充满稚气。

  一时之间,忙碌不堪的整条街因为她的出现动作全都放慢了,更有人看着瞄着睨着,一不小心撞翻了豆腐脑的摊子,惹来窃窃的讪笑。

  “胤,我闻到玉兰花香的味道,有人卖花吗?”她敛目,天成的画眉在刘海下更显黑白分明,瓜子似的小脸,漾着粉粉的滟潋,灵气逼人。

  “你,过来。”被称为“胤”的男人在人潮中瞥见卖花维生的老婆婆,扭头叱喊。

  “胤,别吓着老人家。”

  瞪着攀在他手背的小手,独孤胤不怎么愿意又无奈的抿嘴。“老人家耳朵重,不吼她哪听得见!?”语落看见她不赞同的神情,勉为其难的改口。“好啦,你知道我天生嗓门粗嘛!”

  黄蝶飘着薄薄的笑,轻摇只簪了朵茉莉的头。一身素白的她下裾曳地,内系细百褶裙,对襟宽松长袍是提花罗沙织就,数百朵翻飞花形银纹,宛如蝉翼地随着她摇曳生姿,说不出有多好看。

  买了几串玉兰花,和黄蝶情同姊妹的丫鬟斑斓也分到一串。

  “小姐,你好偏心哪,剩下的花全都要留着给努尔主子对不对?”看着小心用帕子将象牙色的花细细包裹的黄蝶,她忍不住没大没小地嘟嚷着。

  黄蝶是位平易近人的主子,只要她有好吃好穿的总少不了斑斓一份,除了在旁人面前她必须端着主仆的礼节之外,两人情深意重,焦孟不离。

  这也是为什么斑斓敢当着黄蝶面假装吃味,不怕主子怪罪下来的原因。

  “他不能出门又爱花成癖,带几多中土的花让他闻香,也许他会精神些,咱们赶紧把大夫交代的药引子带回去,别生事了。”将帕子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她温柔如花地笑着,款款的清艳教人目不转睛,又生怕唐突佳人。

  一旁默不作声的独孤胤居高临下的虎视着人潮,挺身用身体护住袅袅的黄蝶,那以保护者自居的神态昭然若揭。

  “我去就好,这些猪眼睛的村夫愚妇全把你们当稀奇玩艺看,真是烦!斑斓,你扶小姐上车去。”他凌厉的眼光扫过处,人头一一垂点下来。

  “嗯,小姐,我也觉得胤大哥说得有理,咱们才到中土来,人生地不熟,那什么小心驶得破船呀,努尔主子虽然说话老是吊书袋,可是也都八九不离五四三,听他的话总不会出错的。”爱卖弄是斑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病,混血胡人的她自以为“出口成章”,却不知是乱了章法的“章”。

  “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有,八九不离十都被你搬风搬到天边去了。”斑斓的有边读边没边自己编,总是让人莞尔。

  “差不多嘛,我记得努尔主子平常最爱唠叨一些有的没的,怎地到了我斑斓的嘴巴就冯京变马凉了,我已经够认真学习这的文字了,虽然许多字我斑斓是看不懂啦,但是怎么老学成四不像,!”

  “闭嘴!”独孤胤最受不了她的天花乱坠。其实最会碎碎念的人才是她。

  “人家实话实说嘛!”她嘟着嘴嚷嚷。还是别当面冲撞阎王脸的独孤胤的好,她承认她没那个胆,严格说,独孤胤比她的正牌主子要可怕得多。

  “还顶嘴?”独孤胤冷冷一瞥。

  斑斓掩嘴,真的紧紧闭上樱桃小口。

  她就是怕他,很怕很怕的那种。

  “胤,你知道斑斓有口无心,胆子又小,别吓着她了。”黄蝶悄悄替自己的侍女出头。

  “你太宠她了。”独孤胤撇嘴。

  “呵呵,小姐对我好,你吃味了对不对呀!?”斑斓又多嘴。

  黄蝶深怕以挑衅独孤胤脾气为乐子的斑斓会吃亏,赶紧转身说道:“那我和斑斓就在马车上等你。”

  黄蝶并不在乎自己人在哪,会跟着独孤胤出门,实在是受不了斑斓死缠烂打,还有软硬兼施的哀求,要不然她是宁可守在她自己的小块天地过日子,也不爱跟人挤被头。

  她转头,险险撞上车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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