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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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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老在我身上打转啦,刚刚吃饭的时候被轮流审判还不够惨啊?人家是三娘教子,我要住上半个月,有什么事慢慢再说嘛。”圆桌上,连很老很老的姑婆都来了,她又不是衣锦还乡,这么多人看她吃饭,很容易消化不良咧,真是的! “大家关心你咩,我们都在国内,就你一个人在国外,叫我跟白光怎么不担心?” 梁菱光爱娇的把头偎到比她还矮上一个头的姊姊肩膀,双手搂住她的手晃来晃去。“我在那边可好了,要不然你手上的Tiffany手炼、妈的Gucci包包,还有姊夫跟老爸的Versace服饰是怎么变出来的?”她无意炫耀,只是想让家人安心。 “我们可不需要你花那些钱。” “我知道啦,大姊对我最好了,等我毕业,要是失业,回来让你养!” 白色花海行程的独特景观许久不见,阳光出来的山坳缥缈的山岚也逐渐散去,还青山一片翡翠。 “你喔,当初吵着要出国,说要靠美术扬名立万的人是谁啊?”姊妹情深,要不是遇上疼爱她的丈夫,她是千万都不嫁的。 “大姊,我是不是很笨?”朴实简单的房舍,改变不大的老街,清新的空气,这里,跟曼哈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是在草花树林还有海芋田里长大的女孩,闻着泥土气味,呼吸山林雾气,以前万丈雄心想往外飞,现在回来,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心始终留在家乡,并没有跟着她的人到异乡去。 “姊,你先回去吧,姊夫等你的便当可能等到胡子白喽,我太久没回来,想到处走走。” “别走太远,十点过去客人就上门了,妈说难得家里多个帮手,她可是准备了很多工作要给你过暑假啊!” 梁菱光忍不住笑。“知道啦!” 愉悦的假期很快过去,半个月后,梁爸、梁妈又像当初要送梁菱光出国那时的光景,两个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泪洒机场,搞得要搭飞机的人反而掉不出一滴眼泪。 “妈,我两年后就回来了。” “我可不要不会说台语的女婿喔。” “阿母,你是说只要会讲台语就算是阿兜阿也没关系喔。”梁家老二梁白光出面打圆场。 “你这个查某囡鬼,我是舍不得小菱啊。” 歌仔戏哭调要唱很久,人不见,可能愿意早点散场的。 上了飞机,梁菱光莫名的喘了一口气,她跟空中小姐要了矿泉水跟报纸,希望这两样东西可以帮助她一觉到L.A.。 这十几天她的心好像踩不到底,虽然跟家人在一起很开心,手指还残留着海芋田的泥土味道,但是,一颗心就是没个着处。 还有大约二十几天的暑假吧。 可是她要重新找房子,要搬家、选课,时间真不够用。 她喝了口水稳定心情然后摊开了报纸。 斗大的喋血火并新闻刊登在社会版头条。 黑字凶戾的撞进了她全然没有设防的眼瞳。 《本报日本特派记者讯》: 传日本最负盛名黑帮神龙座下第六代目组长的三男东方狂也,日昨在一场地盘抢夺流血事件中疑似脑部、腹部中枪,大量失血而亡。 神龙座下六代目组长对这件事情低调不做任何表示,交给最高顾问的中熙t郎出面说明…… 铅字印刷,不管梁菱光看过多少遍,都没有改变,也不会。 良久。 “你好卑鄙……”报纸被她摊在膝盖上,她如飞瀑的长发从双肩垂披遮住了侧面的表情。 坐在隔壁的客人听不到她的喃喃自语。 这么美丽的乘客,不管怎样还是要多看几眼的。 她木然。 一路上变成不哭不笑也下会动的东方娃娃。 两忘烟水里,这么如意的盘算…… 她不会原谅他的! 死都不会! 第八章 三年后-- 车身贴满图样的甲虫车停在白金银行前面的停车格里,车门打开,钻出个洁白如玉的少女。 说是少女,年纪快要迈向二十五的梁菱光肯定不反对,这是赞美,八十岁的阿婆也会欣然接受。 回台湾,没有适应上的问题,刚回来时的她抓到台湾图文书起步的热潮,也庆幸游学的那几年在画廊及美术馆锻炼不少基础,消化吸收后成为别人模仿不来的风格。 这本领也使她在新人辈出中脱颖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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