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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从他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家庭跟别人不同,一个地下社会,随便一个决定攸关上万人命运,他甚至没有意气用事的权利。

  这一战攸关曼哈顿的地盘重划,他不能缺席。

  “就这样?”她气得脑袋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你要听的是什么,不过,不要干涉我的事!”

  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她把眼里酸酸的涩意逼回去,胸口塞着厘也厘不清的棉团。

  “你要我少管你的事,很好,你不爱人管是吗?”梁菱光开始自暴自弃。

  “别惹我生气!”这是他对她最严厉的态度了。

  “惹你生气又怎样?你也想拿枪把我的脑袋轰个洞吗?”他到底把人命当做什么了?快意恩仇之后呢?

  “你是我的女人,只要听话就好。”现在的她连听话都构不上吧,他却不能一走了之。

  “你是我的男人,你也该听我的!”

  “你到底讲不讲理?”

  “不讲!除非你告诉我三更半夜你落一堆人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要回家?”等待,不管时间长或短,都不是愉快的经验。

  “我说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一股巨大的戾气叫人不寒而栗。

  她豁出去的站到他面前。

  “我讨厌啰唆纠缠的女人!”他撂下话。

  梁菱光心酸的说:“如果你坚持非去不可,我们就离婚!”

  喜欢就在一起,不合就分手,是孩子的游戏也罢,谈不上感情也好,总之,她再也不要这样的担心受怕。

  东方狂也没想到她会把离婚拿来当筹码,急着要出门的他也是年轻气盛,只丢下“随便你”三个字就消失了。

  人若要在一起,神仙也挡不住,若是要分开,三秒胶也黏不住。

  第七章

  无法避免的冲突终究是发生了--

  空荡荡的屋子,安静无声。

  她一人站在房间的中央,突然觉得好冷。

  她没什么好说、好想的,因为,从头到尾,她跟东方狂也的一切都不是建筑在感情上,这样的开始真是糟糕透了,而这样的结局……才是正常的吧?

  再怎么,只是沙滩上堆的碉堡,海水卷来,一切就不见了。

  各种念头疯狂的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突兀地,自从她搬入宅子后很少响过的电话,居然诡异的铃铃响了起来。

  因为想得激烈,好一下才回神。

  “哈啰!我是Angel,我现在不在家,哔声后请留言。”自动接听的是预先设定好的答录机。

  “小菱,我是阿母啦,你最近好吗?”妈妈很亲切的台湾国语从话筒里出现揪回了她的神魂。

  她连忙接起电话,忍住心里头掀起的万丈波涛,“妈,我是小菱啦。”

  “吼,我以为你下在家,对着机器讲话粉奇怪捏,美国的时差我不大会算,也不朱道你那边现在几点,不过这不是重点啦,小菱,你那边应该放暑假了吧?”

  “是啊,我开始实习了。”

  “那很重要吗?”

  “还好啦,妈,你打国际电话来关心我的实习喔,还是嫂子要生了?”国际电话很贵,大家都是能省则省,没有大事绝对不打的。

  “你阿爸要过五十五岁的大生日啦,他要我问你要不要肥来?”

  “妈,六十岁才是大寿好不好?”

  “啊,你这个死小孩,你阿爸想你,他才不是要粗那个蛋糕咧,每次下猪脚面线给他粗还嫌不好粗……”难得找到听众的老妈妈一不小心就多了很多的话。

  也难怪,爸妈是老夫老妻,从来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妈妈有时受不了,也只能找他们这几个孩子抱怨。

  想想她也好几年没回去了,这节骨眼,被妈妈的声音撩拨,莫名其妙的想起家来……

  “阿哩咧,小菱你怎么在哭?谁欺负你,回来阿母给你当靠山!”

  “谋啦,我只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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