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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你以为我掉进钱眼了?”

  “人总要未雨总缪,再说到我这一代,这么多兄弟终究是要分开来各自过日子的。”楠安伯府已经有几代人了,盘根错节的子嗣众多,大房上一代已经没了,现在最长的是二房,要是每一房都想傍着二房过活,凤二老爷第一个不肯,因此,分家还是自请出宗就变成了必然而然的事情。

  先决条件在于谁先憋不住提出来。

  “我们就先按兵不动吧,那些长辈们怎么去搅和不关我们的事,到时候我们就看着办好了。”他们如今进可攻退可守,压根不操心。

  “那娘子就万事拜托了。”

  “哪有那么严重,我去看看婆婆的库房,看她留下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凤诀起身更衣,努嘴说:“那卷轴里是母亲的嫁妆单子,我知道你也看不上那丁点东西,之前我们成亲,那些个东西也是二婶母和三婶母去替我拿出来的,你就跑一趟,去瞅瞅我娘的嫁妆到底还剩下多少?”

  母亲的嫁妆对他来说就只是个念想,都是比实际价值还珍贵的物品,既然是念想,那就是属于他的东西,谁要拿了,在他不愿意给的情况下就得给他吐出来!

  “是是是,瞅着时辰,你上朝的时间都快迟了,我去喊人来伺候你梳洗,顺便传饭。”

  她下床趿了绣花鞋,把一干丫鬟喊进来,替夫妻俩梳洗打扮着装。

  吃了饭食,凤诀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于露白则是在看过婆母的嫁妆单子后,披了件少有的大红羽缎大氅,领着两个大丫鬟去了库房。

  楠安伯府的库房因为人多,因此一纵列的房子看过去,都是各房的小金库,至于里面放了些什么,于露白还真没兴趣知道。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只要来到宝地,都会好奇想进去瞧瞧比较哪一房的宝贝多,哪一房穷酸,他们哪里知道,这就是出身的差别了,身为国公府独生嫡女的于露白和楠安伯府里这些妇人差得何止一个身分,更是眼界、内里的教养。

  她从小喝的是珍珠粉掺着羊牛乳研磨出来的茶水长大的,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比照的是公主的等级,所以她从来不会眼热旁人的东西。

  跟她比较珍贵的物事?只会自取其辱。

  因为天冷,那些个管库房的管事婆子都窝在小茶房里喝酒聊天嗑瓜子,缩在门外的小丫头一见到她来,马上一溜烟进门去通知。

  管着大房这一块库房的婆子随手就扔了瓜子,“哎呀我的娘,怎么挑这节骨眼来?”不管不顾的掀了厚帘子,小跑出去了。

  “……九少奶奶,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门了这是?”

  “开门,我遵着相公的意思过来清点库房。”

  于露白不吓唬人的时候是非常明艳照人的,可要是摆起脸孔来,那透骨子的冷意可是会让人从心内向外冷到底的。

  婆子也不啰唆,拿出成串的大钥匙,毕恭必敬的把大锁给开了。

  这就是大宅门的后院,也不过几个月过去,府中人已经看清了风向,管你是谁谁谁的人,纵使如今管家权不在于露白的手里,但是她那身分还有来头,加上给老夫人敬茶时那不小心的“手滑”,都是能让下人们尊重不已的。

  于露白进了库房,几个茶房的婆子全冒着冷汗跑出来,你看我,我看你。

  “这下府里得刮大风了。”

  “呸,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而看顾大房库房的那婆子一句话没搭,却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

  这几乎充为公中的嫁妆,是有剩,但是真的也只剩渣渣了……

  §第十六章 双手能抓住的幸福

  楠安伯府二房的咏岚院。

  咏岚院占地比大房小了许多,但是在院子里洒扫做事的婆子丫头们却不少,见到于露白一行人也还知道要规矩的行礼,等人过去后,丢了扫帚的丢扫帚,扔抹布的扔抹布,鬼祟的聚在一块窃窃私语起来。

  九少奶奶这是要打上门来了吗?二太太虽然在病中可也不是好惹的,这些日子骂起人来中气还是足得很。

  两军对垒,谁的胜算多?要不下个赌盘试试。

  再说了,这些婆子为什么一看就知道于露白是来找碴的?

  这事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不知哪来的小丫头,气喘吁吁的闯进咏岚院,嚷着要见二太太,二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出来一问,才知道这打杂的小丫头是来通风报信的。

  真切的说了什么,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高竖的耳朵全部听见屋里摔碎东西的声音,和二太太嚎了一嗓子——

  “简直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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