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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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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没有回来的夜里,她总是拥被独眠,每每无眠时,偶尔会让锦红上床陪睡,身边的人有温度,能陪她说话解闷,她总是能睡得比较安稳。 但是锦红也有忙的时候,只得自己缝只狗儿,每天抱着睡,聊甚于无就算手艺差强人意,看的人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主仆两人专心聊着天,全然没注意到外头的动静。 门窗驟然被打开,外面的风雪呼噜噜的刮进屋子,在吹熄所有灯火的同时,闪进了好几道身分不明的黑影。 “夫人来人这怎么回事啊?快来啊”这是锦红的呼叫声,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打中,还是撞到了硬物,只听见闷哼一声,一下没了声响。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夺去霜不晓的视线,第一时间她来不及拉住锦红,只能闪身藏在床杨的角落,希望不要被贼人发现,也希望能拖到府里的人发现这边的异状。 府里怎么会有盗匪?外面层层的侍卫都上哪去了? 因为紧张,手心湿滑,加上呼吸沉重,就算死命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鼻子的热气还是随着鼻翼翳动还有剧烈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膜中。 “你是笨蛋吗?看对人再打!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有人低声吆喝着。 “随便啦,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赶快办完事、赶快闪人!” “说的也是!听说那家伙手无缚鸡之力,快把他给做了,好回去交差。” 几把大刀“唰”的逼近床榻搜索着,霜不晓小心移动着,却不慎被裙角绊了一下,跌在地上发出“叩”的声音,贼人闻声,左边和中央的大刀突刺过来,她要反应已经来不及,腹侧被刀锋划过,胳臂也被另外一把刀砍中。 “唔……啊!”霜不晓吃痛喊出声。 “妈的,是女的!难道是公主?!” “认错人了,快撤!”贼头率先从北窗跳出去,其他人纷纷跟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霜不晓吁了口气,身子慢慢倒向角落的墙壁。腰腹在被划过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凉,倒也不是特别疼痛,只是刺痒的感觉蔓延后,却是一阵麻木。恍惚间,她隐约听见外面有喧哗声。也只是片刻工夫,身体就迟钝的没了知觉,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那刀有毒。 喧闹声近了,她迷茫着,勉强抬头往外看去。杂沓的脚步纷纷进了屋子,人影幢幢。身体越来越冷,眼一黑,她晕了过去。 *** 痛像钻子般钻醒了她的神智。那疼痛太强烈,比她这辈子遭遇过的所有都痛,她忍不住,低低的呻吟起来。 “不是说用麻沸散就不会那么痛了?”那声音带着点急躁和压抑不住的暴怒。 第一时间叫来的大夫毫无作用,被一脚踢了出去,在束手无策,考虑要不要惊动御医时,苍古见领着医术高明,却少有人知的疏勒王子来为霜不晓解毒。 “古见,把你家二爷带开,他在这里我不能做事。”带着异国风情的脸抬了抬,要下针、要包扎、要去腐血,有这家伙在一边乱,他没法下手。 放出来的血颜色很深,并非寻常鲜红的颜色,而是一种混入黑墨,又带着浓稠的骇人色泽。 “我安静就是。”凤鸣看着躺在床上的霜不晓,心生不舍。 她呼吸微弱,胸口几乎没有起伏,若不靠近鼻下去试探,根本无法察觉她还有吐纳,脸色和唇都可见淡淡的黑,皮肤也泛着被毒濡染的铁青,枕畔被衾血迹斑斑。 他从没想过她在自己心中竟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看她受伤,他宁愿伤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他付出了多少,他点滴记在心底,却不敢有所回应,怕这一回应就耽误了大事…… 受伤的腰腹和胳臂都已经做过紧急处理,也灌下了解药,疏勒好心的想把病人因汗水浸湿而贴上脸庞的发丝往后撩,哪知道马上接到阴森森的警告。 “你要是敢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就算一根指头,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我刚刚救她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 “疏勒,别忘了,朋友妻不可欺。”声音有种濒临危险界线的紧绷,除非无知觉的人,要不,只要是人都知道该收手。 “只是一根头发。” “头发也不行!” 疏勒脖子一缩,不再多话了。 到这节骨眼他才动不动就给脸色看,张牙舞爪的,担心的要命,可平常呢,对夫人从来也不闻问的,所有的弟兄都知道他把这位如意夫人当摆设。 任何一个女子遇到像他这样冷漠的丈夫都会受不了吧!“让人来收拾收拾吧。” “毒解了吗?” “她要是能熬过今晚,就有五、六成的机会。”她体内的解药正在和毒药对抗拉锯,能不能赢,得看这位夫人的命了。 看凤鸣快把拳头握碎,还是一身红衣的苍古见小声劝说:“受伤就是这样,总是要捱些痛,夫人身子骨好又年轻,痛过才痊愈得快。” “那些人……” “口供问出来了,层层叠叠追上去,确定都是大殿下的人。”逼供,他古见最行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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