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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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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巩村,独眼龙的机车买卖与维修重地。 一群员工眼睁睁看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脱卸风衣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喂,我赌他一分钟甩门走人。”发稍挑染的阿辉由车体下露出稚气的笑,瞄向忙碌的众人。 “多少钱?”最爱跟他唱反调的吉普玩弄著手里的螺丝起子。 “晚上的KTV和续摊的钱如何?” 他们的对话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呼嚣著要插一脚,登时整个机修厂的工作停顿了下来,下注成一团。 隔著玻璃门的办公室内,独眼龙贴著话筒示意石勒自便。 抽掉颈部的围巾,石勒给自己倒了杯热呼呼的荼。 “三请三出,怎么,想打破刘备三请孔明的纪录?”结束通话的独眼龙一出口就是调侃。 “好小子,你在试验我的耐性?”石勒说来就有气,温和俊逸的脸风雨欲来。 “别又来了,本店小本经营,经不起石大少砸场,手下留情吧。”在石勒面前他又是那个“左手”独眼龙了。 “少跟我嘻皮笑脸的,一句话,你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离开“幽域”出走,这种事也只有率性如独眼龙才做得出来。 “耿隼浩没有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你?我记得已经讲得够明白了。” 石勒、独眼龙和耿隼浩是比利时黑道组织“幽域”的头头和左右手,半年前石勒曾因逃避继承黑道家业到台湾,进而结识了任初静而成为一对恋人。 对家业完全不感兴趣的他原有禅让之心,想把幽域交给能力一流的独眼龙,只可惜独眼龙自从不经意明白他的企图后,索性离开三人在台湾共居的房子,另外买了欧园,也开了“格巩村”这间重机车的集散场所。 “幽域的江山大半是你打下的,回去执掌龙头位置有什么不对!”石勒气他的不可理喻。 “我是那种适合开疆辟土、不适合掌管决策的人,再说,老想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给外人,你也太卑鄙了,你把旗下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当玩笑吗?”他可不想让自己再累得像头驴子,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你故意的!”石勒气结,一屁股往独眼龙办公桌一坐。“我知道你眼红我和初静的幸福,你存心想拆散我们。” 独眼龙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总而言之我又不姓石,幽域是女爵士一生的心血,你如果不介意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就继续任性下去,我和右手也可以拥有更多游戏人间的时间。”这回,他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主与从的身分一开始就定了位,要颠覆,不是不能,是不愿,石家于他有生命再造之恩,他有责任和使命将石勒引回他命运的轨道,而他现在正是在进行这样的使命。 “小子,你竟敢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风和雷电隐隐作响。 石勒努力吸气。 不气不气不能气,气了就会中他计…… 独眼龙仍是嘻嘻笑。“俗语说:友直友谅友多闻,我们亦友亦主从,再说居上位的人本来就要有度量容纳谏言,否则成了昏君别怪我没提醒你。” 石勒两眼凸睁。“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打得你连躺三天?” 独眼龙将桌面拾掇干净。“我信,不过先决条件是——你舍得让旗下爱将受伤吗?不会吧。” “欧格巩!” “别吼,省点力气对付你那搞不定的小未婚妻去,我有约会不奉陪了。”捉起衣杆上的毛外套,他举起食指中指重叠的轻点太阳穴。“拜拜!”翩然离去。 望著独眼龙远去的背影,阿辉一脸狐疑。“怎么是头家出场?”他喃喃自语。 难道他的KTV和酒菜钱长翅膀飞了??? 他调整她鼻尖的镜框。“那就去吃饭吧,火锅如何?” 任筝有些措手不及,个性耿直单纯的她实在不明白,明明还没结束的话题,他就是有非凡无比的能耐将它理所当然结束。 他的头脑转折太多,是她远远及不上的。终于,在跟独眼龙交手数次后,任筝产生了这样的认知。 校门外,尽是卖吃食的摊子,山产海鲜天上飞地下爬的,价廉物美,又因为下雨的关系,虽然时逢学生假日,卖熟食的小店家仍坐满了六成的客人。 还没据桌而坐,满室的肉香就引人垂涎三尺。 麻辣锅以最快的速度被送上来,佐料采自助式,两人分头去拿自己爱吃的菜肴。 冬粉、玉米、甜不辣,两人一碰头,拿的菜料竟一模一样。 汤汁的香气和小店热络的情绪烧沸两人的脸颊,等两人吃得饱饱从麻辣锅店出来,一直霪雨不停的老天也收了雨篷,只剩街道残留的水洼能证明方才雨神打台北上空经过的痕迹。 “为什么想经营机车买卖?”是没话找话也罢,这问题一直卡在任筝心里。 他不是那种适合和油污噪音并存的人,甚至是不搭轧的。 “是乐趣也是无聊。”雨后的天空十分澄明,像出塞烧陶上抹釉的光晕。 要将守了十几年的幽域工作交出谈何容易,在他变相诱拐石勒速回岗位的同时,总要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和“证明”自己对组织已经失去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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