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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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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看似年纪一大把,开车的速度却像拚命三郎。 离开市区,柏油路面变成了难走的石头路,吉普车颠簸得更严重了。 任初静只觉五脏六腑好像要移了位,却连声抱怨也没有。 她并非逞强,而是修练箭术的人本身就具备比平常人更强轫的毅力,要是连这点苦都不能吃,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未知的凶险。 她的坚强看在老人眼中,不禁流露一丝赞赏。 绕过崎岖的山路后,人烟更少,几乎接近蛮荒之地,任初静可以想像得到,阿野撒克族人为何会居在这种偏僻的地区。 蛊,造就是唯一的理由。 这裹没有人不怕的,人们就只听见她提及的部落名称,面色便迥然大变,他们的不受欢迎可见一斑。 “到了。”约莫一个钟头后,吉普车停了。 一道狭谷的腹地在任初静的眼前展开,冷沁的湍流就连站在几丈外的她都感觉得到寒意。 “跟我来。”老人沉声吩咐,“小心你的脚下,这地带常有毒蝎和蓝腹蜘蛛出没,你要被蛰上一口,小命就没了。” 任初静头皮一阵发麻,这么神秘的部落,当初石勒是怎么平安走过这裹的? 堪堪踏进部落苗寨,任初静就感受到对方不友善的态度,她尽量让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被带到一间用芭蕉叶盖成的竹屋,愈发接近,一股似麝非麝的气味越是浓冽。 “上去,布蕾儿蛊师在裹头等你。”老人吩咐后便打算走开。 “她是谁?她知道我要来?”太神奇了!任初静不由睁大了眼。 老人神秘地笑,咧开他那所剩无几的牙。“自从你踏上我们土地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了。” 她是谁?这种神秘万分的话不是任初静所能理解的,她才蹙眉,老人已经走开了。 既然来了,就没有功亏一篑的道理,任初静走上长梯通向屋内。 触手清凉的竹门应声而开,屋内一片黝黑,令人有摸不著底的恐惧感。 “只缺临门一脚,为何不进来?”那声音袅袅娜娜,飘渺如青烟。 任初静受到鼓励,摸索地走到屋子中央。 黑暗中,一个窈窕的轮廓渐渐在她瞳孔中成形,她身上配带许多的银饰,铃叮声不绝,十分悦耳。 “我想找可以帮我解情蛊的人。” “情蛊?你是为了石勒而来?”布蕾儿并没有太大反应。 “你知道?!” “嗯!风告诉我的。” 任初静不由咋舌,方才那老人也这么说,难不成他们这族的人都懂读心术? “我的族人并不随便向人下蛊,尤其是情蛊,它的反扑十分骇人,因为另一方一旦负心,施蛊者必死无疑。”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她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布蕾儿的声音中断了很久,才说:“这,要看你的诚意。” “我不懂,请直说。” “当初布惑儿在下这味情蛊时,并不明白石勒不爱她——” “你当真什么都知道?” 布蕾儿瞟了她一眼,虽然在合夜中,她明澈的眼却仍现光芒。“布惑儿是我妹妹。” 原来如此! 布蕾儿不疾不徐的声音接了下去,“惑儿已死,即使我身为蛊师,也无法替她下蛊的人解蛊,我以蛊师之名只能做到转移。 感觉又露一线曙光的任初静待布蕾儿把话说完才出口:“如何转移法?” 布蕾儿大致对任初静解释转移的后果,说完后,原本以为任初静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却看到她眼中的坚决。 “你不怕?”布蕾儿的喉咙处有些奇怪的声音。 “怕。”她很坦白,“但是我更怕石勒有什么不测,我不要看到他那行尸走肉的样子,无法爱人,无法被爱,那跟死亡有什么差别。” “你爱他?” “是。”她坦诚。 在今日之前,她对石勒的感情是难以厘清的,他的爱过于霸道慑人,她常分不清是爱上他霸道的温柔,或者惧怕他的独裁,原来,其中掺杂的是以爱为出发点的占有欲。 她是爱他的,石勒给了她受呵护的感觉,那是她从没享受过的。 “情蛊被转移后,你将会忘却彼此的一段感情,这样你还愿意?”布蕾儿注视著任初静,只要她稍稍一迟疑,她将做的决定又不同了。 “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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