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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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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应该知道黑山堡不养米虫。” “大哥……你想做什么?”管惟独努力想救阿房。 管孤鸿剑眉拱得老高,白牙龇露,“你有意见?” 管惟独低下头。“没有没有,我有事,我先走了。”呜,阿房姑娘,你好自为之,我人微言轻,救不了你。 泥菩萨怕被逮回去,以寻常人无能比的速度消失了。 “你准备好吗?”管孤鸿收起白牙,脸上全没了表情。“需要阿房做什么,请大当家的吩咐吧。”阿房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算再气愤,在人家的屋檐下,又怎么能够不低头。 阿房要做的事可多着。 不过管孤鸿要是知道阿房都怎么做那些事,恐怕会恨不得先捶自己的心肝。 阿房或者懂天地玄黄、阴阳五行,或许写得一手好字,对数字有概念,可是说到做家事,她可就不行了。 要她杀鸡,鸡还活蹦乱跳,她一刀差点切到别人的小腿;要她提水,人差点掉进水井;要她洗碗,所有的碗筷都被水流走。 洒碎米喂鸡吃这么简单,三岁小孩子都会的事,该不会再搞砸了吧? 女眷们让阿房离开厨房重地,心想这样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阿房洒过了碎米,就蹲在竹篱笆外看鸡啄着米粒、翻身滚沙。 鸡寮的旁边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原先她听见沙沙沙的声音不以为意,以为是鸡群扑玩所发出,慢慢倾耳细听,那粗嘎的声音是从树林传出来的,像是某种动物踩在干树叶所发出的声响。 她扶着篱笆起身。 是什么东西?声响由远而近,中间还掺杂着小树枝折断的断裂声。 当她看见自树林里骤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鸡寮的门打开,放鸡出来,要是鸡没了,整个黑山堡的人日子可更难过了。 “咕咕……咕咕……”她技散着头发疯狂把鸡只从里面往外赶,鸡群狂蹦乱跳,有的公鸡还以为她要入侵地盘,朝她猛攻,恰巧啄上了她手腕的旧伤,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最后,是庞然大物的嘶吼替她赶跑了全部的鸡只,当她回过头看着空荡荡的鸡寮,这才想到自己。 她扭身就跑,跑了两步又想到,她这一跑不是把那只棕熊引到大家干活的地方去? 她浑身冰冷,还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后头地牛翻身般的巨响已经接近了她,一只比蒲扇还大的巨掌朝她后脑勺扑去…… “你还发什么呆?”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如闪电般的身影缠住她,阿房只觉得腰身一紧。接着滚入了草丛,正感头昏脑胀时,腰际的手松开了,有个她耳熟的声音坚定的吩咐,“从下面的小路去找人来,叫大家把所有的家伙都带上!” 阿房不敢迟疑,也没能喘气,抓起裙摆就冲下小路。 小路是条捷径,平常鲜有人迹,湿滑的青苔让阿房摔了又掉,她咬紧牙前进,尽头处,恰恰好是工人们施工的工地。 她连喘口气都没有,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大喊,“有熊!熊!大当家的要大家带家伙前去,他一个人,那只大熊会杀了他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 三三两两的工人听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成一队人马出发救援。 等待的时间比什么都难熬,日头都偏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阿房,大当家不会有事的,吉人天相,你别担心。”来陪伴的春绸看见阿房坐立不安,只能尽力的安慰。 房门是开的,阿房来回的探头,对于春绸的好意,她是很想回应些话,可声音梗在喉口出不了,只能揪着裙子眺望没有动静的外头。 “阿房,来,喝点水,不会有事的。”春绸端来了水。 她麻木的接过,却没有就口的意思。 春绸摇头,托着肚子,慢慢走开。 阿房等着、等着,眼酸了,身体也失去感觉—— 突然一股骚动惊扰了她,让她呆滞的眼珠转了转,本来沉寂的空气有了不寻常的改变。 阿房扬高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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