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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说完,主仆俩头顶突然一个巨响,天顶开光,坠下附带两声惨叫的黑影。

  着实天外飞来一——不,是两笔,幸好懂得一点皮毛功夫的李禄早一步拉着主子往旁边跳开,逃过天降的横祸。

  “啊啊——我的茶寮啊——”掌柜惨叫。

  “咳咳!咳咳咳……”灰尘中传来阵阵咳嗽声。

  待尘埃落定后,站着的三个人才看出那横祸的始作俑者是一男一女。

  “是哪头猪说愈危险的地方愈安全来着!”其中的少年边咳边嚷着:“要是哪天被我捉到,非把他埋进土里不可咳咳……”

  安全个鬼啊安全!

  拓拔碛追到茶寮命众部属停下,白己率先下了马,走进在他眼里只能以简陋而论的小茶店。

  茶寮外头停了两辆马车,里头则有两名汉人打扮的男子和一个抖如秋风柳叶的老掌柜,他走向后者。

  呜……为什么是他……“客……倌……有……事……吗……”

  拓拔碛皱了刀似的浓眉。“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策马经过这里?”

  抖抖抖……手指指着他们本该直行的方向。“有……匹马……往……往那里跑……”

  “是真的?”

  “如果怀疑,兄台何必问?”寮下背对拓拔碛盘腿坐在暖灶上的男子淡淡开口。“别折腾那位老人家了。”

  “就算来到关外也要故作风稚,真不愧是汉人。”冷冽的语气不见一丝温情。

  寮外下属听见主子的话,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竟敢污辱我家少公子!”李禄看不对眼,跳了起来。

  “别闹了,李禄,掂掂自己的斤两,你打得过人家吗?”

  啊……“打不过……”李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缩起身子退下。“对不起,公子……小的无能……”

  “那不会武功的我岂不是更无能?”这小子拐着弯骂他吗?

  “不不不……少公子怎么会无能,少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后代必能男中状元女为佳丽,福星照顶、三阳开泰——”

  “闭嘴!”拓拔碛率先不耐地吼出口。“作人奴隶的就闭嘴!”

  “虽是下人,也是个朋友,兄台这话就大刻薄了。”文商儒转过身这才看见来人身形,倒抽细微口气。

  拓拔碛耳尖听见,嗤地蔑笑。“怎么?方才气定神闻的模样跑哪去了?仔细一看,你还真像是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外头又传来雷似的轰然大笑。

  “这位兄台想验在下的身吗?”文商儒双手大开。“若不嫌弃就请吧。随时候教就是。”

  被笑称女子非但不怒还跟着嬉皮笑脸,被反将一军,拓拔碛怒瞪:“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

  “他们?”一脸迷惑。“哪个他们?”

  “共骑一匹棕马的男女,他们往哪去了?”

  “是兄台的朋友吗?”

  “不干你事。”

  “那他们往哪去又干在下何事?”执扇的手摊在胸侧。“一刻钟前是有匹马冲了过去,那是匹好马哪。”

  她真的往洛阳去了?拓拔碛思索了会,狐疑的目光不灭。“你是说真的?”

  “唉,既然怀疑又何必问?”

  这汉人的态度太从容。拓拔碛皱着眉,与汉人交涉过,就算是统领数万兵马的都统任他面前也难掩惧意,这人虽然瘦弱,但除一开始的惊吓再无其它惧意。

  “你不怕我。”

  “我怕。”文商儒实话实说:“我当然怕,看你这模样,仿佛一掌就可以杀了我,我当然怕。”

  “这就是怕的样子?”

  “我就这毛病,表里不一惯了,愈是怕看起来就愈是冷静,还是你要我像掌柜老伯那样抖如风中柳?”

  拓拔碛定定端详眼前的汉人,像恶狼见到瘦弱可欺的羊。

  那头羊被看得不自在,目光游移。

  就等这瞬间!

  “来人,搜马车!”

  “是——”

  “别!”文商儒突然一改镇静神色,惊慌得想上前阻止。“那是我的马车,你们——”

  “你把人藏在马车里是下是?”他就知道有诈,方才这人眼睛飘移到马车上头,果然有问题。

  “我才没——”

  “报!”一名部属冲进来。“马车里没有人。”

  没有人?拓拔碛回瞪作出急忙要阻止态势的汉人。

  “我是怕你们弄坏我的货啊。”文商儒急叫,意真情切。“那是我辛苦买来的货,你们胡人都这么横行霸道吗?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主力的商人?”

  拓拔碛觉得自己刚似乎被人耍了。“你——”怒目注意到角落的狼狈。“那是怎么回事?”他指着茶寮顶上透天光的大洞。

  “那……是……虫……蛀……垮……”老掌柜连舌头都抖了。

  “该死!”拓拔碛低咒一声,大步跨出茶寮,喝人上马继续往刚刚的方向追去。

  哒哒哒哒……马蹄带着怒气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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