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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惊觉自己方才的举止幼稚,龚歆慈睨了他一眼。“你吃我豆腐啊!”

  “这算叫豆腐吗?”上官谨突然伸手,将眼前人勾进怀里,脸凑近她。“我以为这样才算是吃豆腐。”

  “你——小鬼。”龚歆慈笑望着他,神情毫无防备,给予他全然的信任。

  信任,是项极有威力的武器,至少,对上官谨很受用。

  因为她信任他,将他亲近的举止视为一个弟弟对姊姊的撒娇,毫不怀疑的全盘接受,反而让他无法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最多最多,他只能抱着她,头压在她肩上,像只小动物呼噜噜的撒娇。

  呦呜呜~~内心无可奈何的悲鸣包含许多无适言出的欲求不满。

  心思单纯的龚歆慈笑着揉乱他一头乌发,突然想到,“啊,我可以跟你预订这幅画吗?”

  “送你。”退步拉开距离,上官谨弯腰拾起调色盘与笔,继续未完的画作。“就当作是房租。”

  “这怎么好……”

  “我想送你。”他打断她的话。“或者你比较想收现金?”

  龚歆慈惊讶的看着他,像是发现什么似的。

  事实上,她的确发现了什么——记忆中,那个顽皮却意外的相当体贴女孩于的小绅士,原来骨子里还是能找得到大男人的一面。

  “怎么样?”

  她还能说什么?“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成功说服了她,上官谨满意的笑瞇眼,转头专心将脑海中最深刻的家乡风光绘上画纸。

  龚歆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画,仿佛在欣赏一件悦人心目的艺术品般,看着他宁定作画的神情。

  专注,且吸引人。

  睽违十二年,她以为彼此之间会很陌生;真正相处之后,证明自己一开始的担心不过是庸人自扰,他没变,依然爱笑,对女性依然体贴,而且温暖。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神志从晃悠中被上官谨拉回现实,龚歆慈才晓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发起呆来,带着歉意请上官谨再说一次。

  “我说你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今年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的问法好奇怪,我已经十几年没回去了。”

  画笔顿停,画画的男人侧首看她,黑瞳意涵深幽,似无底的渊潭。

  “干嘛这样看我?”

  “十几年没回去吗?”上官谨的表情变得怪异。

  “我十七岁上来台北念书,算一算也有十一、二年没回去。”她没说错。

  至少……有一部分没说错。没有踏进家门,只站在村子外头的确不算“回去”。

  上官谨没有拆穿她,试探的问:“不想回去看看吗?”

  “伯母要你劝我的?”

  “我妈是这么说。”宽肩耸了下,带着无可奈何。“她老人家要我劝你返乡探亲,她想看看你,更重要的是,龚伯……”

  “我邀请过伯母好几次,请她上来台北玩。”龚歆慈抢道,不让他说出心中最介意的那个人。

  他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也没有硬说的打算。“歆慈,我妈的用意你应该很清楚吧?不然就枉费你采访过许多政治内幕,洞析事实真相的记者身分了。”

  “哦?”她只知道伯母请她劝他收心,就不知道伯母跟他说了什么。

  “我妈拿劝我收心作理由,请你让我住在这里;另一方面要我趁借住的这段期间找机会劝你回家,这是她老人家玩的两手策略。”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非得一大早谈这话题吗?”原本带笑的娇颜跟着声音冷凝,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答应我妈跟你说,我得说到做到。”上官谨慎重的比出童子军手势。“我发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不起。”她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他身上,龚歆慈自省。“只是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这件事情我不想多谈,可以吗?”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语气中不乏“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

  龚歆慈当然听得懂,直觉的冲口而出:“你也有?”

  “当然。你刚不是说了,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我当然有,我也是人好不好?”什么话嘛!他抗议。

  噗哧!“呵呵~~对、对不起。”

  “就算我吃饭的样子像……嗯……你知道的某种动物,但基本上我还是属于灵长目的人类好呗,龚小姐。”上官谨朗声道,意图打散因为方才的话题,而横亘在彼此之间的不愉快氛围。

  他的努力龚歆慈不是不知道,就当她是逃避吧,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男人问道,哀声叹气的。

  “我坚持。”女人维持十分钟前的答案,手上的榔头蕴藏力道,定在某处的眼神因坚决而发亮。

  “难道没有任何转园余地?”他企图劝她。

  “没有。”她高举榔头,准备朝目标击去。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这是属于我的,我有权处置。”

  “万一……”

  “没有万一。”

  “可是……”

  厚!女人执榔头的手倏收,叉在腰上,转身瞪向站在后方的男人。

  “小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嗉?我只不过是要钉钉子,需要想那么多吗?”龚歆慈气呼呼的鼓颊,杏眸透火又带笑。“不钉钉子,我怎么挂你送我的这幅画?”她指着放在沙发的画作。

  “我是担心你榔头拿不稳,敲上自己的手;再不就是力道用得不对,钉子还没钉上去,墙壁已经被你敲下一块,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龚歆慈口中的“小谨”——上官谨,苦口婆心劝道,“我来吧,万一你受伤就不好了,全台湾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男人会伤心。”

  三分之一?“你说得太夸张了。”

  “你不知道自己又是最佳女友票选活动的冠军吗?”她对自己的相貌究竟认知多少?“倘若你生在古代,绝对会是两国交战的原因。”

  “愈说愈夸张了。”秀眉攒得死紧。“想灌迷汤也不是这样灌的,难怪你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嘴太甜反而会吓坏女孩子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的真心话让她接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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