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晨希 > 认栽未婚夫 >  上一页    下一页


  “那又怎样?”纤肩一耸,完全无所谓的模样让人瞠目结舌。

  “不管怎么走,我还是找到你了不是么?既然找到你,我走南走北有什么差别?再说,如果我没有往北……”

  “往南。”她连话都不会听么?

  “往南就往南。”她很好说话的,“如果我没往南走,怎么让你看见我?如果没有让你看见我,你怎么会叫住我?如果你没有叫住我,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不是么?”

  对,该死的对!范儒鸿皮笑肉不笑地送她一记青白眼。

  总而言之,与其说是她找到他,还不如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巧合,加上天命难违的铁则--他范儒鸿命中注定要带她上长白山一趟,以成就她为她娘亲寻药的孝心。

  “你让我开始后悔叫住你了。”他应该让她一直往南走,说不定她还能渡海至琼州那化外之地。

  说不准她就在那儿遇上一名英伟男子共结连理,让他毋须费任何力气就能解决范赵两家昏头昏脑定下的“昏”事。

  若真能如此,他绝对师法君子作为--成人之美,绝不加阻挠。

  只可惜,这纯粹是他个人的妄想。

  眼皮底下最真的事实是--她,赵柔柔,他不曾真正相识的未婚妻,此刻好端端坐在这儿,而且还是他白己叫住她的。

  自招祸端能怪谁?唉……

  “最后一个问题。”这次他不问方向、不问路线,不去挑战她一丁点也无的方向感,单纯地只想知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就算她是与方向感毫无交情的路痴,至少也应该知道“别轻易与不桐识的人交谈”这种连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

  他们已多年未见,照理应不清楚对方现下长成何模样,所以他非常疑惑,她是怎么认出他的?

  那年见面,她才刚满十一岁,他可不认为一个十一岁女娃的记忆力能好到哪儿去。

  若有,她赵柔柔今日也不会变成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大路痴。

  “我……”檀口方启,瞧见对面的范儒鸿一脸疑惑,赵柔柔转而娇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反正我认得就是认得!”

  二个问题,同样都得不到让他满意的答案,望向对面即便扮作男装依然难掩丽色的荳蔻佳人,范儒鸿觉得她能一路平安来到江平镇定是先祖保佑。

  而他终于认清一个事实:谷展笄那个坑,比赵柔柔这个洞要来得好跳多了,他当初怎么会突然失心疯糊里糊涂接下这差使,只为逃离谷展笄和定秋海?

  他好后悔,非常、非常地后悔……

  一辆简朴马车缓缓弯进“残狼岗”南北向的山径,马车夫座位上,一名儒眼男子左手执书闲读,执扇的右手不时搧搧风,在青山依傍下搧动徐风纳凉,神态颇为自得。

  至于马缰,正稳稳勾在他那双黑缎镶鞋上,时松时紧,全依山径地形来作调整。

  未多时,他身侧隔离内外的车帘掀起,一张绝丽脸蛋探出。

  再近瞧一些,会发现拥有这绝色相貌的人身着男装,俨然是位年轻且拥有阴柔之异常美貌的小公子哥儿。

  “还有多久才到淮阴?”坐闷了,赵柔柔索性掀开车帘,与她那未婚“逃”夫对话。“我有点不舒服。”

  啪!书册拍上大腿,看向她的细眸写着不可思议。

  明明有南北运河可接通,直达通州,之后再改由陆路往东北直抵长白山,但因为她赵小姑娘一句“会晕船”而作罢。

  会晕船……无妨,事关身体状况,不能强求,即便河运比陆路快上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但赵柔柔现下的身分是“找”的雇主,他可以屈就她,改走官道。

  到了马市欲挑匹适合她的牡马,又听见她说“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那也没关系,毕竟女子天生体弱,再加之赵柔柔出身书香世家,可以想见她不太可能像闯荡江湖的女子那样自小习武、懂得骑术,雇马车北行他也无所谓,哪怕这又会比单骑赶路要慢上一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

  “以客为尊”是“找”的宗旨,他不想与主事的欧阳玉昭杠上,是以努力恪守职业道德,但--

  “不要告诉我你连坐马车都会晕。”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缓行了。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要停下来休息。”

  “赵姑娘、赵大小姐,这马车的速度只比乌龟快一点而已。瞧,我的马都因为走得如此之慢,羞愧得低头没脸见人了。”

  “啡--”马儿颇有灵性,立刻伸颈长嘶,呼应主人的说词。

  范儒鸿挑了挑眉,斜睨着她,嘲弄地一笑。

  “你以为我像三岁孩童那么好骗么?哼!”她娇嗔,别开了脸。

  “不不,这年头三岁小娃也没你这么好骗。”

  “范儒鸿!”跪坐的赵柔柔倾身向他,粉拳作势欲轰上他英挺的鼻梁。

  就在此时--

  “啡啡--”两声长嘶,马儿前蹄竖立,嘶鸣声中透露出紧张。

  “啊啊--”还没出拳,赵柔柔一时吃惊,来不及稳住身子,整个人往范儒鸿扑去。

  怎么回事?赵柔柔惊慌地看着四周,不明白马儿为何突然停下。

  “没事吧?”范儒鸿低问。

  赵柔柔还来不及回答,便听见一声粗喝自左侧山壁上头响起:

  “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两人抬头仰望,十数道身影伫立于高处,凶恶地俯看他俩。

  从范儒鸿怀中抬头,赵柔柔伸手指向上头,问身边的人,“那些人是……”

  “山贼!”

  “山贼。”

  异口同声,来自于上头凶狠的暴吼与下头范儒鸿平铺直叙的解惑;后者脸上意外的没有惊恐,只有疑惑。

  是的,范儒鸿非常疑惑,

  “依稀记得,残狼岗上的山贼前些时候遭人清剿,所有贼人已送官查办,为什么还有你们?”他之所以知道,系因剿清残狼岗山贼的人正是他宝贝义妹薛霞飞。

  “那是俺阿爹吴天良!”站在最前头,俨然是头儿身分的大汉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粗声道:“我是他儿子吴良新。”

  范儒鸿不由得苦笑,“这算是子承父业么?”

  无天良?无良心?“噗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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