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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那……你是有一点点喜欢他喽?”

  “可是他很讨厌我啊,要不然,我也许会倒追他喔。”沈寒在徐妈妈的诱导下,不小心说溜了嘴。话一出口,她就在心底暗自叫糟,恨不得能咬掉自已的舌头。她心虚地乾笑了两声,亡羊补牢地澄清著,“我说著玩的,你别信以为真啊!那么多男人追我,我怎么可能去倒追他?他只不过像是我的一位老师罢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沈寒的解释未免太长了吧?!徐妈妈很轻易地看穿了她的意图,却也不当面拆穿。阿恺这个愣小子,八成是不敢追人家,才老是摆脸色给她看,搞得心思单纯的沈寒一心认定自已不受欢迎。

  来日方长呵!他们两人若是真心相爱,总会发现对方的心意的。

  聊著聊著,沈寒平安地把徐妈妈送回了育幼院。寂静的夜里,她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了海浪拍打著岸边的声音,不禁想起赵之恺曾说要带她去海边走走,此刻他准是忘得一乾二净了。

  “沈寒啊,下下礼拜天,我们院里有个义卖会,你要不要来参加?”徐妈妈唤回了她远杨的思绪,热络地邀她共襄盛举。

  “我……我可能不方便耶。”那几天正好是姊姊的预产期,她应该多抽空陪陪姊姊。“啊,我捐点东西好了。”她灵光一现,打开后车厢东翻西找的,终于找到了万康成送她的钻石项链。

  “这……这太贵重了吧?!”徐妈妈虽然不晓得这一条炫目的钻石项链究竟值多少钱,不过单看盒子里还附了一张鉴定书,也能推断出这条项链一定值不少钱。

  “没关系啦!这是别人送我的,反正我也用不著。”若非徐妈妈提到义卖会,她根本记不起这条项链的存在。

  当然啊,用得著就不会随手乱扔了。徐妈妈笑著摇了摇头,看沈寒一点都不会舍不得,她就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这条名贵的项链若能募得一笔经费来为院里的孩子们做点事,总比被主人遗忘在后车厢里有意义多了。

  乍暖还寒的春末,连著几日阴雨绵绵的天气后,难得的暖阳总算在星期日里探出了云端。滨海的育幼院一改平日宁静地热闹起来,院长徐妈妈忙碌地穿梭在义卖会的现场,招呼著到场的嘉宾。

  小礼堂的舞台上,育幼院里的小朋友们正在徐筱灵的带领下,载歌载舞地表演著,为即将登场的义卖会做热身。每个小朋友脸上都带著纯真的笑靥,浑然不知生活的压力,但他们卖力的演出却博得了在场人士的一致喝采。

  “阿恺!”徐妈妈在育幼院里绕了好久,才在围墙边的一方花圃找到了赵之恺。这个孩子就是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一大早在礼堂帮忙布置会场后,就跑得不见人影。

  “有事吗?”赵之恺依旧蹲在地上掘土,头也不抬地应了声。

  “来,你帮我看看,这条项链的底价要订多少?”徐妈妈不以为意地在他身边蹲下,将装著钻石项链的绒布盒子平伸到他眼前。晶莹剔透的美钻在艳阳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赵之恺不禁皱了皱眉,抬起手来挡著。

  “我怎么知道。奶怎么不问项链的主人?”他耸了耸肩,继续掘著土。奇怪!这条项链怎么有点眼熟?不过他一时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她应该也不知道吧?这是别人送她的。筱灵说卡地亚的珠宝都不便宜……”

  “沈寒捐的?”一听到“卡地亚”,赵之恺终于晓得为何自己会对那条项链有著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万康成送给沈寒的。

  徐妈妈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小子对沈寒的事挺留心的嘛!

  “猜的。”他淡漠的口吻让徐妈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感到怪失望的。

  “对了,你们后来还有联络吗?”阿恺住院时,受人家那么细心的照料,说什么也该向她道个谢,稍微表示一下才对。

  “没有。”从那一天她送徐妈妈回育幼院后,他就没再见过她了。他为此还担心了好一阵子,怕她是因为车开太快而出了什么意外;直到他销假上班后,才在无意间得知她出国签了好大的一笔合约。沈寒自然没有义务向他交代行踪,他心中却不免感到怅然。

  “你真的很讨厌她啊?”徐妈妈侧著头瞧他,不敢相信他会讨厌那么一个明媚动人的女孩子。

  “她说的?”他拧起了眉头,重重地铲著脚下的土。

  “嗯。”她觉得遗憾地点了点头。

  他没好气地低咒了一声。这个女人!老爱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别人头上。她才和徐妈妈见上一面,就懂得告状了?看徐妈妈一副对她念念不忘的样子,真不知这个恶女是使了什么手段来宠络人心?

  “我还以为她骗我的。”徐妈妈见他一脸忿恨难平,失望地扶著膝盖站了起来,犹不忘尽尽最后的努力——“唉,好可惜,她说很喜欢你呢!”

  他手上的动作在瞬间静止,脑海中轰然一片,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她跟你说的?”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连要开口说出话都变得困难万分。

  “对啊!”徐妈妈一脸无辜地点著头,心里重又燃起了一线希望。她是有点罪恶感啦,人家沈寒又没这么说,不过这是她推理分析后的结论,不能算是说谎吧?!“她还说,要是你不那么讨厌她的话,她就倒追你了。唉,感情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就算她长得再漂亮,如果你不动心,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她沉吟地叹了口气,转身往礼堂的方向走去。阿恺,我可是尽力了,你要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那也由著你打一辈子的光棍!

  赵之恺一听到“倒追”两个字就傻眼了。徐妈妈后来说的那些话,听似无关紧要,其实句句都在激他。她根本不了解他和沈寒之间的状况,所以绝不可能信口胡诌来唬他,再说徐妈妈也不像是会做那种无聊事的人。那么,沈寒是真的说过那些话了?

  回想起他们认识以来的种种,他才蓦然醒觉他们所共有的回忆并不少。想起沈寒带他上酒吧、教他玩拼图、在他受伤时喂他吃饭……甚至还和他上了床,他为什么固执地认定她不可能喜欢上他?

  他太自私了!一心只想到被拒绝的难堪,忽略了女孩子敏感而脆弱的心思。他凭什么要一个在感情路上跌过跤的女人先对他开口?就算沈寒不喜欢他,为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孩子,难道不值得他冒点险吗?

  他叹息著跌坐在地上,不顾手上还沾染著尘土,心情复杂地掩住了热烫的脸孔。

  缓缓地移开覆住脸庞的手,他不禁为自己的愚蠢失笑出声,以豁然开朗的心境仰头看向无边无际的晴空,他从来不曾发觉阳光有这么亮,天空有这么蓝,生命有这么令人期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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