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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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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或许是为了怕吹粥时眼镜起雾,所以将鼻梁上的眼镜拿下,他的眸光深邃、眼形细长,原来,他的眼睛这么漂亮…… “你眼睫毛好长,戴眼镜的时候,睫毛不会碰到镜片吗?”徐翎脱口问出一个与稀饭全然无关的问题。 “你有空注意这种无聊的小事,倒不如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你究竟要不要张嘴?”叶家祺冷冷地道。 “……”好吧,这绝对不是幻觉。 这种讨人厌的口吻不是叶家祺还会是谁呢? 徐翎闷闷地把那口举到她眼前的粥吃掉。 “这稀饭味道好怪。”诡异的滋味在口腔里漫开,徐翎不可思议地捣住嘴巴。 “别挑剔了,加了葱白跟姜末,可以祛寒的。”叶家祺再舀口给她。这显然是刚刚拜过大神的成果。 “葱白跟姜末?哪里有卖这种奇怪的粥啊?”口感真的很怪,徐翎将掩唇的那只手拿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吞了一口。 “不是买的,是我煮的。”叶家祺舀粥吹凉的动作从没停下。 “呃?你?怎么可能?你今天明明——唔。”徐翎话说到一半,冷不防又被叶家祺塞了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今天去上班了哪有空煮?我是到你家后煮的,用你家的米、你家的葱、你家的姜,你不要再说话了,赶紧吃完赶紧休息。”叶家祺一口气说完,赶忙又继续喂她。 葱?院子里的吗? 徐翎将嘴里的粥咽下去,回想起她和叶家祺初见时的情景,忍不住在叶家祺塞进另一口前迅速说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很想偷拔我家院子里的菜……” “谁想偷拔你家院子里的菜了?快吃。”风纪股长毕竟是风纪股长,即使清白被质疑了,执行任务绝不手软。 “等一下啦!你当喂猪啊,粥好烫,我好热,碗给我,我自己慢慢吃就好。”徐翎把原本盖到胸口的被子拉到腰间,不禁出声抗议。 “热?你会热了?”叶家祺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字,赶忙空出一手探她额角与后颈。 “你不要碰我,我好像流汗了,黏黏的。”徐翎瞬间弹开。 “会流汗的话,烧应该就快退了,刚刚睡过之后你精神好像也好了些,来,赶快把粥吃完,然后再睡会儿。” 他松了口气的语调与神情太明显,徐翎怔怔地望着他,蓦然间有些感动。 现在几点了?他在她身边待了好久,为她做了好多,他明明是她的职务代理人,主管不在,兵荒马乱上了一天班,应该已经好累、好累了,竟还愿意分神照顾她。 “怎?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叶家祺不明所以地与她对望。 “没有,只是觉得,我明明告诉过你,下属不要来探我病,结果你来了,而且还帮了我好多忙,谢谢你,真的。”徐翎摇首说完,接过叶家祺手中的碗,低头努力吃稀饭。 赶快吃完,他就可以赶快回家;赶快好起来,他就可以不必为她担心。 于是徐翎很努力,努力地吃、努力地打起精神,直到最后抵挡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睡意,在叶家祺从没离开过的眸光中倦极睡去。 叶家祺为她盖好被子,拧了条手帕,为熟睡的她拭汗,舒了口长气。 终于,她的额头不烫了,呼息声似乎比上一次小睡规律许多,而且,她能够跟他拌嘴了…… 叶家祺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眯眸瞪着天花板,再垂首看了看手里捏着的手帕、矮柜上的稀饭空碗,想起厨房里那些被他使用过的锅子砧板、院子里被他拔下的葱、柜子里被他翻出的姜…… 他抚额掩目,感觉自己荒谬绝伦,居然在如此时刻笑出来。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稍早时屋外那两名女学生说的话陡然跳进脑海里—— “欸,你知道油桐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什么?” “‘情窦初开’。” 情窦初开……是吗? 他睁眸看了看床上熟睡中的徐翎,胸中满溢些什么,却无法道清。 最初,仅是觉得她很奇怪而已。 仅是很想看看,她究竟为何能够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岂料看着观察着相处着,工作上越看越放心,私领域却越看越担心,油然生出太多在意;而知悉她是初到台湾时遇见的那个女孩之后,又不知不觉间受她影响,情不自禁对她嘘寒问暖,心随她动。 始料未及的情感汹涌而至,静悄悄掀起太多暗潮,将他逼得无路可退,不得不正视。 叶家祺垂阵,抚过徐翎额际汗湿的发,轻轻浅浅在她头顶上叹了口气—— “我想,我不是用下属的身分来的。” 翌日清晨,当徐翎起床,发现叶家祺睡在她床边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原来他整晚都留在这儿,没有回去吗? 望向矮桌上的脸盆,脸盆里有手帕,再偏首瞧他,他坐在床边的小椅子,脸趴在床畔,明明应该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却睡得极沈。 对了,昨夜睡梦中,依稀记得有人为她拭汗盖被,那力道很轻、很温柔,而她睡睡醒醒,出了一身汗,今日精神大好,转转脖子、伸伸手腿,早已没有昨天头重脚轻的浑沌感,他为了照看她,整夜没回家…… 徐翎心中一阵感动,在叶家祺身上盖了件薄被,为了避免吵醒他,蹑手蹑脚将脸盆拿走,又拿了换洗衣物跑去母亲房里那间浴室洗澡,流了整夜汗,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酸酸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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