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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严浩然扬眸望她,不懂她在问什么,仅是顺从心意,抬手抹了抹她的泪,没想到,他指尖的碰触却令她哭得更厉害了。

  康若华抓住他擦完泪想撤离的手,心疼地贴在脸颊。

  “那你呢?你一个人在国外读美术学院的时候,想家时,想故乡时,可以打电话给谁?被迫在家人跟兴趣中二选一的你,没有说出来的话要跟谁说,没有哭出来的眼泪,又要在哪里流?你委屈的时候,喝醉酒想吐的时候,有人陪你吗?你好寂寞好寂寞的时候,谁听你又哭又笑?”

  严浩然没有回话,仅是双眼直视她,瞬也不瞬。

  康若华没有勇气回望他。

  他的家人知道吗?被视而不见,比被痛骂一顿更难受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总监好委屈,比她委屈得多,他被家人排挤,被故乡驱离,以一种隐蔽却残暴的方式。

  她好心疼他,好心疼,好心疼,原来,这种难受得喘不过气,想为一个人彻彻底底哭到崩溃头痛的情绪便唤做心疼。

  “而且,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态来北京的呢?你房子置在这里,是打算除了工作之外再也不回去吗?你把自己放逐在这里,当你好想听没有那么标准的国语怎么办?好想台湾那些乱七八糟的街景与小吃时怎么办?两、三个月回来台湾一次,又根本见不着家人,这样治得了那么多年的思乡病吗?”

  严浩然望着她,依然沉默,然后惊觉自己竟连向她扯个笑的能力也没有。

  他面无表情,想保持镇定,于是转身继续手上煮咖啡的动作,没想到康若华却一把将他的咖啡工具挪到旁边去,措手不及地将他拥入怀里。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抱他,抱得很紧很紧。

  坐在吧台椅上的他比她矮,这样很好,她可以抱着他,如同母亲抱着孩子一样,把他失去好几年的温情都一次还给他。

  她手指扒过他微硬的短发,抚着他的宽肩,拍着他的厚背,让他枕在她胸怀,吸进她暖热的气息,熨烫他的体温。

  “我陪你,以后,不管你寂不寂寞,我都陪你……你想家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你要听多久台湾人说的国语,我都说给你听……然后,等你放假回来,我们去淡水,去基隆庙口,去逢甲夜市,去游爱河,去花莲看海豚,我们可以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去把你不在故乡的时光通通都补回来。一起去做好多好多事,去创造好多好多回忆,去让家和故乡有它该有的样子……”

  严浩然望着她,怔愣了会儿,久久无法言语。

  他看着她,就只是看着她,像压抑着什么,眼白几乎浮现血丝。

  胸臆间突地涌上一阵强烈酸意直冲眼眶,那些刻意忽视的不愉快情绪此时全都涌上来,疼痛难当。

  叛逆过后,人在异乡的他的确是只感到凄凉,的确是深觉自己无处可去,没有家回。

  他以为,这种脆弱的情绪太可耻,也以为,这种被孤立的感受只有他自己懂,但是,她却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理所当然,这么顺理成章。

  无法自己地举臂环住她纤腰,耳边听见她鼓动的心音。

  咚咚,咚咚,略快的节奏,急着抚平他以为早已忘记的创伤。

  她的味道很好,是她惯用的那瓶香水,他喜欢她的香水味道,喜欢她在他身上的每一下轻柔抚触,像安慰,像心疼,像想给他好多,好多。

  于是,他知道为什么他会答应她当假日夫妻的要求,他是那么渴望有一个家,渴望在隔着一片海洋的彼方,还有一个等候他回去的家人。那是他相望多年却总不可得的愿望。

  他喜欢她,甚至要比喜欢多出许多许多。

  他想,爱就爱了,这么爱,谁管这婚结得有多莽撞?

  于是,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先开始的,或许是他先仰头寻找了她唇边的柔软,也或许是她先俯身,以柔嫩下巴细细抚蹭过他的宽额?

  总之,一切发生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两双唇瓣辗转缠贴,深吮对方气息。

  他才张唇,她温暖的舌便偎入他,轻舔,吸吮,吞咽,迫不及待地在他嘴里留下属于她的痕迹,她的味道,她每一个心疼却绝对惹人心动的亲吻。

  她很主动,她知道,但她是如此地想付出及给予。

  她想要他,很想很想,想用她的真心疼宠他,想用她的体温温暖他。

  她将身体挨近他,将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抚摸他结实平滑的背肌,也将他的手拉进她的衣摆,盈握她胸前的柔腻饱满,感觉她与他同等急促的心跳。

  她舔过他的耳垂,亲吻他的喉结,大胆地将身体站进他的双膝之间,以平坦的小腹紧贴他最坚实也最脆弱的欲望。

  她脱去他的上衣,再度低头吻住他的嘴,然后让身体在他两腿之间轻挪滑动。

  喘息声益发急促,她柔荑不安分的抚上他的硬挺,放肆地解开他的裤扣,正想逾矩地拉下金属拉练,却引来男人一声沙哑迷人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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