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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也不是不好啦,女儿看得到人,到你这儿来也比在外面乱闯好。”李伯伯啜饮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又问:“这茶花姑娘窨的?还是你?你们两个窨的茶风味越来越像了。”

  “每天待在一起,明年就要结婚了,风味怎会不像?”就像夫妻相处久了,也会有夫妻脸一样,尉真回答得理所当然。

  “一转眼,当年带回来的毛头小子也要结婚了啊。”李伯伯捧着茶杯,眼角有些皱纹的脸感伤了起来。

  “托李伯伯的福。”

  “唉,谁托谁的福也不知道,我半路捡了你这个儿子,你帮我找了两个女儿……好啦,不多说,我走了,别打扰你们小俩口,最近真茶又拓点了,你们一定很忙吧?有空多休息,别累坏了,我明年还要让花窨高高兴兴地出嫁。”

  “慢走。”尉真终于将李伯伯和他那个吵得要命的女儿送走,一回头,刚刚还在屋子里团团乱转的花窨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花窨?”尉真耐着性子一层楼一层楼找,找到后来却难免心慌,总是很怕花窨莫名其妙不见,就像她当初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样。

  “啊?我在这里。”后知后觉听到唤声的花窨,在尉真房内探出头来。

  “……你在这里干嘛?”找了厨房,找了仓库,找了浴室,找了烘焙室,就是没找他的房间,尉真有些郁闷地问,信步踏入房里。

  “刚收了晾好的衣服进来,在整理呀。”花窨将尉真的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橱里,手上还拿着他的领带,却被尉真一把抱住。

  尉真坐在床沿,让她坐在他大腿上,望着她的眸色深浓,隐约有些不安,看得花窨一阵心疼也好笑。

  “我不会不见的。”花窨吻了他鼻尖一口。

  尉真自从确定了她是从很诡异的大梁,以一个很诡异的方式来的之后,便时常拿这种很担忧的眼神看她,甚至不准她靠近任何有水有莲花的地方,就连泡澡也要他作陪,一副唯恐她会突然消失不见的模样。

  “谁知道?”尉真再度闷闷地回,平日的自信沉稳好像都不见了。

  自从被上次找不到她的那种手足无措感吓过一回,他当真不想再领教一次。

  因为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喜爱她,才真正看清自己的脆弱,仿佛失去了她,便再也不是完整的自己。

  “早知道要怕,当初就不该怀疑我对不对?尉公子,快跟江南第一说对不起。”花窨望着尉真,淘气地将那条领带缠上他的脖子,恶作剧似调侃他。

  “……对不起。”尉真又拥紧了她些。在赤裸泛滥的情感面前,他选择向骄傲的尊严低头。

  “这么乖啊。”花窨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开心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又叹了口气,在他耳边有些感伤地开口。

  “尉真,我昨天作了一个梦,我想……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回作坊,但我想,现在就算我想回大梁,应该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你作了什么梦?”尉真不解地扬眉。

  “我梦见作坊……梦见我落水之后,大家找了我好多天,作坊生意一落千丈,要给王员外的那一百罐莲茶也交不出来,作坊主人气极了,一怒之下吩咐伙计家丁把那莲池填了……我当初走了之后,小黄就不吃不喝守在池旁,一见大家开始往池内倒土,情急之下也跟着跳下去……”花窨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那只是梦而已。”尉真轻抚了抚她背脊。

  “那不只是梦,那很真实,我亲眼看见小黄跳进去,亲眼看见它喝了好多水,都没人要救它……我听见它一直叫,我一直哭一直哭,我想回去拉它,可是莲池就不见了,变成一片地……我吓得四处乱找,周围却什么也没有,低头,掌心里只有你给我的钥匙……”花窨越说越急,仿佛她真的身历其境。

  “因为莲池填了,所以你觉得你就算要回去救小黄,也救不到了?”这什么似是而非的逻辑?尉真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心疼她口中所说的小黄。

  他们一人一狗感情想必很好,所以花窨当初在医院不敢打针胡言乱语时,才会嘴里还喃喃唤着小黄。

  “小黄很乖的,它跟我一样从小被扔在茶园,我从前挨打的时候,它总来舔我……大梁没有你,我不想回去,可是,唯一牵挂的只有小黄……”花窨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哽咽。

  “那只是梦,你别放在心上。还是……小黄是什么品种的狗?我们去认养一只?”这是尉真唯一能想到的补偿方法。

  “小黄就是小黄,换了别只就不是小黄了。而且,那不只是梦,我就是知道那是真的。”花窨认真地道。

  “好,你说真的就是真的。我也同意,虽然同品种,但是换了别只就不是小黄,就像换了另一个大梁人,但那也不是你一样。”尉真捏了捏她看来好难过的脸颊,又问:“那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心情好一些?”

  花窨望着尉真许久,眸光瞥向他脖子上的领带,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强迫自己撇掉哀伤心思,专注与得来不易的眼前人相处。

  “让我绑起来。”花窨平静地说。

  “什么?领带吗?”尉真看向她眸光落着的方向,只有领带。

  “嗯。”花窨点头。

  “好啊,我教你打领带。”尉真毫无防备地一口答应。

  “不是教我打领带,是让我绑……我是说,把你的手绑起来,让我这样又那样,然后你都不能用手碰我。”花窨一脸天真无邪地比了比他的手腕。

  “谁告诉你领带可以这样用的?”尉真突然觉得头好痛。

  “樊市长。”花窨郑重地道。

  “你离那对夫妻远一点。”尉真神色肃穆地回。

  “让我绑、让我绑嘛!拜托。”花窨拿着那条领带,双手合十比在下巴,很诚恳地请求。

  “想都别想。”尉真将花窨从膝上放下,起身,方才神情中的什么柔软什么愧疚通通都不见了,一转眼又变回那个气势惊人的尉真。

  “哎哟,一次就好。”花窨很不怕死地玩起来了,拿着领带追着尉真跑。

  “李花窨,你想明天站不起来的话尽管试试。”尉真眯起右眼,立定双手盘胸望着她,挑衅地道。

  “呃?”玩得太过分,一时忘记他是那个个性很差的尉公子,花窨额际沁出一滴汗,感觉自己像是块嘴边肉,突然有点想夺门而出。

  “快来啊,你不是要绑?”尉真凉凉地说,眼神饶富兴味。

  “呃,那个,其实这是一场误……”

  “汪!”庭院猝不及防传来一声狗吠,花窨与尉真同时吓了一跳。

  庭院的围篱大门现在总是有落锁,怎会有狗跑进来?

  “小黄?是小黄的叫声,我不会听错的!”花窨呆愣了会儿,转身便往屋外狂奔。

  尉真眯着眼,半信半疑地跟在花窨后头,一出屋子,便看见一只大黄狗朝花窨迎面扑来,在她身边又叫又绕。

  “小黄、小黄,真的是你!你怎么变这么瘦?你都没吃饭对不对?你等等,我马上去弄吃的给你,对不起对不起,丢下你一个,你很想我是不是?我也好想你。,一花窨紧紧地搂住小黄脖子,又惊又喜地笑跳了一阵,看见身后的尉真,连忙问他道:“尉真,我可以养小黄吗?可以养吧?尉真,我要养小黄。”强调地问了好几次。

  “我说过,只要你别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尉真浅笑着回。

  看见她这么开心,养只狗有什么难?

  更重要的是,若这只狗真是小黄,是不是就代表莲池真被填了,花窨再也回不去了?

  仔细想想,印象中,当初买这间房时,仲介似乎曾说过这里许久以前是一片莲花池?若真是如此,花窨口中的那个江南,应该也不是如今所称的江南……

  这些事情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算了,管他的,这些玄妙难解之事本就没个标准答案,重要的是,小黄来了,莲池被填了,花窨不会莫名其妙消失就好。

  “还说什么都答应我,那刚刚为什么不让我绑?”和小黄久别重逢的花窨快乐地回。

  “你绑小黄吧你。”尉真淡淡地道,回身入屋,唇畔有抹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小黄,尉公子个性好差,你以后不要惹他知道吗?”花窨蹲下来摸了摸小黄的头,又亲亲爱爱地抵着它道:“可是,尉公子好疼我好疼我,以后也会好疼你好疼你,就像我疼你一样……小黄,以后没有大梁,没有作坊,有尉公子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喔。”

  “李花窨,你再不进来帮小黄弄吃的,它要饿死了。”她说这么大声,谁会没听见?

  尉真前行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接着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听见这么坦白的情话,别扭。

  “好。”花窨搂着小黄,提步跟上尉真,唇畔扬起的笑意甜甜。

  他是尉真,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全天下最懂她疼她的烘茶师,也是她世界里唯一的王。

  窨香,以花入茶,那是分不开的他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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