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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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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今天也是她爹的祭日,她相信爹和娘有情人终于团聚了,她该为此高兴,所以她不会哭。 她动手为母亲换上她最喜欢的一套衣裳,是爹在母亲生辰时特别为她订作的,再仔细妆点胭脂,她要让母亲漂漂亮亮地去见父亲。 “娘,你好漂亮,爹一定会称赞连连,爱煞你的。”她声音低柔地说。 泪没掉下来,可在眼眶里打转的盈盈泪水始终没干过。 爹娘终于相聚了。 她好羡慕…… 沅彧站在灵前,眼神恍惚地望着桌上的灵位。 “沅彧,累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再歇息。”宋尔儒柔声劝道。她这样不吃不喝,不哭不悲的模样,着实令人忧虑。 失焦的眸子缓缓凝聚,她回身望着宋尔儒俊美的脸,幽幽地掀唇轻吐:“谢谢你。” 若不是他不计前嫌前来帮忙,仅靠她一人之力,是无法将娘的后事办得如此庄严隆重。 “没什好谢,这是我该做的。” 沅彧不再多说,只是深深向他一鞠躬。 “你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这样不行,你得进食,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了。”他关心地说,目光落在她消瘦苍白的颊上,心里有些不舍。 她没有胃口,但他的关怀,让她想拒绝的话全都吞回去,点了点头。 “这样才乖。”宋尔儒露出笑容拉起她的手。 沅彧任他牵着走,怔怔地看着他的背。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不过今日过后她就必须一人独活,无助从心里最深处涌现,然后扩散到四肢百骸。 之后,宋尔儒盯着她用完了餐,再送她回房歇息,他才回府。 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一抹身影在林子里疾窜,倏地,他放缓了脚步,走近倚着墓碑而坐的人儿。 “沅彧,这么晚了还出来。”她真不爱惜自己,夜里出门也不知加件衣服。宋尔儒解下自己的披风罩在她肩上。 由于不放心她,睡前特地到蓝府巡视,才发现她不见了。 沅彧缓缓掀开眼睫,看见宋尔儒关切的脸庞,她微微地勾起唇角,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爹和娘。 “我想娘……”她的声音飘若游丝。 她好想娘啊,偌大的屋子空空荡荡,冷清静寂得像座死城,她待不住,以往即使她独自一人在房里,也不曾感到如此孤单寂寞令她几欲窒息,因为她知道娘就在隔壁。可今夜娘不在人世的认知强烈地侵袭她,待她回过神时她已来到这儿。 “夜里凉,你会生病,我们回去吧。”宋尔儒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心中一凛,眉头跟着紧锁。 这么冰!她出来多久了? 将她的双手包裹在他温暖的大掌中,凑到嘴边轻呵着气。 沅彧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为他的温柔悸动了下。 直到掌中的手略有了温度,宋尔儒才抱着她奔回家。 沅彧柔弱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她不想故作坚强,她再坚强,也有需要个怀抱的时候。 带着寒意的夜风迎面吹袭而来,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她有些昏昏欲睡。 宋尔儒将她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后,连忙去热了壶酒。 “沅彧,别睡。”他拍拍她冰冷的颊,“你可不能这样睡着,会着凉。”见她睁开眼,他将一只酒杯塞进她手中。“来,先喝点热酒暖暖身。” 酒杯的热度暖了她的手也暖了她的心,沅彧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我去准备热水让你净身。” 沅彧四周扫视了下,“这不是我的房间。” 他轻轻地勾起唇瓣,沅彧一向聪慧,想不到也有反应迟钝的时候。他笑,柔声道:“这是我的房间。乖,待在这别走开。” 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凡事亲力亲为。 他搬进浴桶,提来热水,忙得一身是汗。 “水在这里,清洗一下比较舒坦。”他递给她一套干净的衣衫,“我的衣服你将就着穿。” 沅彧看看衣衫又看看他,然后点了下头。 “那我到前厅去,有事喊我。”宋尔儒转身正要离去,她拉住他。 他回头询问:“还有什么事?” “你的脸脏了。”炭粉沾黑他的脸,沅彧拧了条布巾,温柔地轻拭他的脸庞。 她感动他为她做的事,他堂堂一个太少爷,向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需要他亲自动手。 宋尔儒怔怔地看着她,她专注的模样仿佛对待珍品般。 她退开一步。“好了。” 他很享受她的温柔,当沅彧退开时他有片刻的失落。“谢谢。”说完,他走出内室。 屏风后,沅彧褪去衣裳,解开发辫坐入浴桶里。 直至浸泡在热水中,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累,疲惫的身子得到纾解,她不禁有些恍惚。 宋尔儒哪看得下书,淅沥水声撩拨得他心猿意马。 明知君子该非礼勿视,但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屏风,书上写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读进脑子里。 她未免洗太久了。 “沅彧,你洗好了吗?” 屏风后没有回答,宋尔儒没有多想,大步走进内室,一看他呆了。 沅彧在浴桶里睡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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